快步离开。
白嘉钰在码头呆立许久。
直至喧嚣的人声逐渐归于寂静,有人催促了,才迈动迟缓的步伐,僵硬地踏上舷梯。
明知是陷阱,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白嘉钰问自己。
除了对薛景言的顺从早已形成惯性,他找不出第二个原因。
他要帮他们教训自己啊……
哪怕直到今天,白嘉钰都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一切都得从赵寒的生日派对说起。
那还是三年前,他刚醒,薛景言对他最有耐心,也是两人最亲密的阶段。
彼时,薛景言还是愿意让圈子里所有人都接纳白嘉钰的。
所以赵寒发来生日派对的邀请,他想也没想就把白嘉钰带上。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场派对,打破了两人和谐甜蜜的恋爱氛围。
使白嘉钰惊觉,他与薛景言的身份背景究竟如何格格不入。
同时,更埋下了薛景言与他三观冲突,日益冷落,彼此渐行渐远的伏笔。
最开始,为了帮人庆生,白嘉钰甚至认认真真挑选了礼物。
薛景言知道了,却漫不经心地笑。
“我们这小圈子里不兴这个,大家聚一起找找乐子,陪寿星玩得开心,就行。”
白嘉钰十分惊讶,没想到薛景言的兄弟都那么随和。
既然如此,想必也挺好相处的。
于是怀着些微紧张,和想要留个好印象的愿望,来到了派对地点——位于半山腰的别墅。
光开车都耗了三个小时,当真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的地界。
白嘉钰有点好奇。
虽说环境清幽,建筑华丽,但论起娱乐项目的丰富,何不在城里?
薛景言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他挽着自己手臂,递交请柬,把人领进屋里。
甫一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裹挟沸腾的欢呼声,迎面冲撞神经。
白嘉钰短暂地震了一下,很快恢复。
年轻人嘛,玩得疯点很正常。
他并非保守派,反倒微笑着打量周遭,滑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庞。
直至视线落在角落一隅,沙发处,几个躬腰低头,往鼻子里吸可疑粉末的身影上。
微笑一滞。
定睛再看,出现在那几人脸上,迷幻而又痴痴的表情,彻底坐实了猜想。
他一下子揽紧薛景言的胳膊。
想要告诉对方,又觉得这样的场合,把警察招来,会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正巧这时,赵寒领着几个兄弟来打招呼。
薛景言说说笑笑,向一帮人介绍男朋友。
白嘉钰勉强维系着礼貌,连这帮富家子眼底或隐或现的轻蔑都未留心。
随后,他注意到更多,隐藏在派对角落里,龌龊又肮脏的东西。
那些人并没有闹出太大动静,但也绝没有偷偷摸摸,他不相信这场派对的主人真的毫不知情。
白嘉钰想起薛景言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脏下沉。
将地址定在这里,才可以肆意妄为地,玩这种“游戏”。
接下来的整场派对,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走神的次数过于频繁,赵寒察觉出了,十分不满,看在好哥们儿的面子上,好歹没说什么。
白嘉钰想不通,薛景言的圈子为什么会是这种风气。
长久浸淫于这样的环境,他……还能独善其身吗?
即将到尾声的时候,重头戏来了。
伴着起哄声,不知从哪儿推出两个人,穿着高中制服,最多十七八岁。
一男一女,相貌都很可人,眉眼间几分相似。
只是通身局促难以遮掩,显得与周围衣着光鲜的上流人格格不入。
赵寒拍拍手,示意安静,带着一脸的兴味盎然,宣布了游戏规则。
往年大家都是拿钱来赌,新意不足,今年他特地准备了两个好货色,当作赌注。
每赢一局,就能对其中一人发号施令。
没有底线,没有禁忌,哪怕要他们跪地上扮狗都行。
到最后,赢的最多的两位,可以挑选一个带上二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