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麒不久前才沐浴过,披着浅淡的衣帛,此刻正在月下专注抚琴。毛晋驻足听了一会儿,才轻轻咳嗽一声。
行了礼,他柔着嗓音道:“几日不见,公主的琴音越发动人了。”
“总管过奖。”淑麒按下琴弦,让琴音渐渐消散下去,“我这琴技实在没什么长进,倒是总管这几日忙得连人影都不见,对我这把琴生疏了而已。”
她话里有话,令毛晋低下了脑袋。
“公主有事就直说吧。大晚上的,咋家不想叨扰您休息。”他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淑麒端起一杯早已沏好的凉茶递给他,道了一句,“总管慢用。”
毛晋连忙双手接过,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总管这次替父王办的差事可办妥了?”
知道她要盘问这事,毛晋并不觉得惊讶,他饮了一口茶,便说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出来:
“这事儿公主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大公主私会巫马真的事宫里一夜之间都传了个遍,自然也传进西厥王的耳朵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在这特殊时期却足以让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看来总管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了。”淑麒淡淡一笑,仰首将一杯甜酒送入喉中。
“恕咋家直言,当下西厥正在商议和北疆和亲的事,大公主您和二公主势必会有一人做出牺牲远嫁北疆,您在这时候犯王上忌讳,后果也许会不尽人意啊。”
“我替父王抚恤忠臣,犯了什么忌讳?”淑麒反问。
知道她明知故问,毛晋便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城主便是王上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