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衿只好把目光放回台上。
照城主这种咳法,估摸着没有肺痨也该咳出肺痨来了吧?
巫马真咳了几声,终于恢复了平静。刚好邵温香已经取了掌印和纸笔,替他铺在桌案上。巫马真稍微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搭在案上,道:“替我研墨。”
众人愈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有京望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眉目紧缩,似乎看出一些端倪。
巫马真垂眸将纸铺展开来,提笔在上面写了什么。不知为何,他写字的时候,让人不由自主忘记他其实是个鄙陋狡诈的粗人,写不得一手好字。
可是他这挺拔的姿势和藏在暗处的专注神情却能让人忽略这一点。
巫马真写罢,接过掌印,工整地按在下面。
他抬眸看向众人,语气平静道:“这是一封遗奏。”
见众人呆若木鸡,巫马真面纱之下的嘴角略微上扬,随即道:
“奏折上,我举荐京子期执掌凉朔城主印。”
举座哗然。
就连一贯镇静的京望自己,一时间也忘了手中热茶,直到实在烫手才放下。
底下僧人的窃窃私语,巫马真不费什么气力就能听到。
大致不过是“两位城主不睦多年人尽皆知,今日唱的是哪出”、“也许是巫马真人之将死良心发现也说不定”、“凉朔这是要变天了么”云云。
这时,众人之中传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场内刹那间安静下来:
“恕京望难以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