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一见连颍川王都要自陈己罪,郑旭吓破了胆,慌忙跪下。
“是臣莽撞!差点儿伤了贵人!臣应当先派少数斥候军探明情况,再做冲锋!臣,臣有罪!”
李玙嘴巴张了张,还没开口,小圆已干脆道。
“大家都是救国心切,谁有错处?与其争论这些,不如先救治伤员吧!”
郑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李玙点头道是。
“秦大,你照看伤员;郑将军,请你清点人数,看能不能再编一支队伍。”
郑旭满头冷汗地退下了。
李玙前襟沾满女儿的泪水,揽着卿卿固然有失而复得的激动庆幸,贴着小圆的那条手臂,没想到也是一样微微颤抖。
他摆脱张秋微的折磨还不到一年,其中足足半年□□在兴庆宫,另外四个月则忙于补足错失的时间,拼命阅读邸报,写信给州府询问军备。而在长安城破的危机时刻,他又只能撇下私情执行储君义务。
仔细想想,他已经有八年没有仔细打量过儿女们了。
李玙内疚不已,蒙蒙泪眼先看李俶,只见他横刀立马,满面警醒,果然不负他多年悉心点拨,阖家团圆之际也没忘了戒备;再看六郎,亦是悄然长大成人,身影挺拔孤峭,拄着一把横刀当拐杖,淡淡的血水顺着刀锋渗入土地。
李玙犹豫要不要召他上前,父子抱头痛哭,又发觉六郎眼底毫无暖意,口气甚至带着一股刻意的公事公办——就像,他曾经面对李隆基时的骄傲。
斟酌片刻,李玙很不习惯地挤出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