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挣开来人,铁青着脸大声骂道,“谁叫你多管闲事!”
那人警觉地盯住思晦手上动作,表情毫无波澜,干巴巴道,“奴婢太冲,奉太子命护卫小王爷。”
“哼,这就是殿下忽然与我动手的缘故?”思晦嘲道。
“放屁!”
李俶胸膛剧烈起伏,脚下扎出马步,可是还没出手,又被太冲闪电般插在两人之间。
不仅如此,巷头巷尾还忽然冒出十好几个灰衣布鞋,貌不惊人的青年,缓缓围拢,把三人圈在当中。
思晦见状,索性拍了拍身上灰尘,懒洋洋道,“殿下早点出声吆喝,这么些人布下天罗地网,还愁抓不到一只兔子么?横竖今日是打不成了,不如下回在百孙院里找个地方,你先把这些人调开,省的碍手碍脚。”
他说完这话,推开小小的包围圈要走。
“谁准你走了?”李俶气呼呼地伸臂格挡。
“殿下,”
思晦负手而立,神态闲闲,若无其事地背对着他。
“我不是太子府的奴婢,亦不是百孙院的奴婢,我只是个伴读。今日我侍奉不周也好,烂泥扶不上墙也好,这个伴读说不做便不做了!除非殿下行事张狂无礼,残忍之极,仗势打死了我,再推给他们顶罪,否则,殿下凭什么留住我?殿下别忘了,我从前便被张良娣逐出去过一回。”
——打死?
李俶紧盯着思晦发白的面孔,瞳孔急速紧缩。
他当然从来就没有动过打死思晦的念头,事实上在方才那一刻以前,他都不愿想起前番张良娣关于石楠的暗示。
杜家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和张良娣那些话,不断交替着闪现在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