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拍拍手,舒坦地往后靠住软枕,盘起腿拈一颗蜜糖香瓜条尝尝,眼神没对着杜若,可是心耳神意全在,知道她眼巴巴等着评论,不紧不慢微挑长眉,一双亮闪闪的桃花眼满是揶揄挑剔,笑意盈盈如述。
“这块花样当披帛用太简单,还要点缀些刺绣纹样才好,或是收个边儿,缀条索子,那太难为你。不如裁小些,就方巾大,一块块混着用吧,最简单。”
“殿下就喜欢花里胡哨!”
这明摆着是看不上她的手艺,杜若把麻布推到他怀里,赌气起身伸了个懒腰,扬声喊人来。
“海桐!”
雕花隔断后头响起一道温和又谨慎的女声,紧跟着铃兰转出来。
“娘子玩儿完了?方才翠羽来传话,奴婢们怕扰了娘子的雅兴,没进来回禀。”
“怎么了?”
李玙扭头向神色颇为异常的铃兰看过去,缓缓放下手里的竹管。
“……含光法师方才自戕,把碗砸了,碎瓷片扎进喉咙里,溅了满墙满地的血,得亏翠羽眼明手快,硬夺了去,把手都划伤了。长风替法师包扎过,说性命暂且无碍。才海桐气冲冲说要去把看守的人骂一顿……还没回来。”
李玙沉默着,杜若便道,“啊,她真是急性子,人成心寻死,谁拦得住呢?你去跟翠羽说一声,歇三五天无妨,把手上养好了再来办差。”
铃兰答应着退下。
李玙冷笑。
“真真儿是个无胆的鼠辈,才关了几天而已,就吓得自寻死路,哼,既然如此何必当初?也是你心慈手软,还给他吃什么稀粥小菜,干饿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