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驸马爷来请,这时候恐怕都到骊山了。太子临走时吩咐,别叫良娣起身,爱睡到什么时候都好,只醒了务必老实吃饭。”
“要他唠唠叨叨的。”
子佩噙着笑意,定定瞧着案头摆的一瓶簇拥繁茂的紫薇插花,花开正盛,艳丽而细碎的紫红,既热烈又繁闹。
【庭前紫薇初作花,容华婉婉明朝霞】
就像她明媚灿烂的人生,充满了无穷的希冀。
她忽然问。
“哦——哪个驸马爷,阿洄还是薛家那个不长眼的莽夫?”
沉星替她披上精致的折枝南天竹与梅花外袍,笃定地笑起来。
那袍子上,梅花的白色是用米珠一粒粒绣上去的,南天竹的红色果子是用细细粒的珊瑚缀的,晨光下折射着微弱和软的珠光,烘托出子佩面上莹然春水般的滋润气色。
“良娣睡昏头了,薛驸马还好意思上门吗?上回稀里哗啦闹腾一场,最后没脸的是谁?奴婢瞧着,多亏太子妃肯服软,不然薛驸马一顿马鞭子是跑不了的。”
“哼,他们一家子不过是吃定了二郎面嫩心软。”
“如今太子爷心尖尖儿上只有一个杨字,哪里还会心软,不过是耳根子软,顾念与薛驸马的兄弟情分罢了。”
子佩得意的一笑。
自打坐稳了太子良娣的位置,她在小小的六进院落中耀武扬威,锋芒过处无人能逆其意,时日久了却也无聊的很。
她拈起眉笔对镜细细添了几笔。
沉星极之伶俐,不等她抱怨便抢先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