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红着脸辩解,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跪下去。
“臣女不敢僭越。”
李玙收了折扇递到她跟前,示意她起身,和颜悦色道,“二娘子莫急,自然只是名份上作妾侍,并无实际。二娘年纪还小,想来尚无心仪郎君,不妨在本王府中稍待,两年后便可和离。本朝惯例,初嫁从亲,二嫁从己,到时你要择个六品还是五品,都随你高兴。如何?”
纵然是早已打好腹稿,盘算过首尾,又做足了心理准备的,事到临头,杜若还是心跳如擂鼓,脸上火烧一样腾的红起来。
细柳轻斜,随风挑动无澜的湖面,李玙循循善诱,殷切语气中透着悠然自得。
“连公主二嫁、三嫁都是寻常事,杜娘子天人之姿,又有什么可担忧呢?哦,是本王疏忽了,到时二娘子再嫁,嫁妆必不低于千贯之数。”
千贯?
杜若吓了一跳,杜家上下搜刮干净也不值五百贯。
“殿下何必垂问臣女的意思?臣女胆敢与殿下相见,便是予取予求。”
“因为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
正午时分,日光耀眼夺目倾泻而下,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但李玙身形高大,略转身,便将两人对视的面孔深深笼罩在背光暗影儿里。世界切分成明暗对比强烈的两个部分,他收敛了笑意,削薄抿紧的嘴唇显得十分冷漠。
“二娘子聪慧伶俐,惯会兜圈子,指东打西,围魏救赵。不过从今往后,只要在本王面前,万般事由皆可直言,无需讳饰。”
李玙的声音还是一般温煦,语意却陡然拉开距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