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安不见月 青衣呀 868 字 3个月前

然而杜蘅是个寡淡安静的性子,饶是房妈妈这般苦口婆心,她脸上还是淡淡的,似乎桩桩件件都与己不相干,只顾慢腾腾将热巾帕拧成手巾把子,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又打开来整张铺在脸上,片刻熨贴的叹了口气。

“郎主偏心偏到膈肢窝,眼看已在议亲事了,半点嫁妆没有,连个婢女也不肯给你添。媒婆日日走街串巷,哪个不是生一双势利眼睛,专扒拉女郎的虚实?咱们家本就不宽裕,再知道你不得郎主疼爱,自然要把好郎君留给二娘了!”

房妈妈越想越窝火。

“要添人,千万别把那骚蹄子添来,实在舍不得买新的,海桐也行!”

“妈妈,若儿还小呢,你何必打她的主意。”

房妈妈听不得,猛张飞似的浓眉往上一挑,分明还有二十句话等着往外出。

呼呼冒着热气的白手巾底下,杜蘅的鼻尖微微颤动,“妈妈是为我好,我都知道。”

她扯下热巾帕在盆里搓了搓,“其实不是阿耶偏心。”

房妈妈奇道,“郎主还不偏心?”

杜蘅扭脸冲她一笑,“分明是妈妈偏心于我。”

她一味的和稀泥,房妈妈急得龇牙咧嘴,恨不得提着她耳朵灌输。

“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要往心上去呀!女孩儿家,结亲事便是第二道投胎,万万马虎不得!”

房妈妈话犹未完,听见脚步声过来。

两人回头一瞧,见是海桐俏生生立在门边,手里提个蓝布包袱,身上穿的簇新月白袄子,额头上虚虚笼着刘海,耳垂上扣了一对细小的莲花型银钉。耳钉虽小,因是迎着日光站着,倒也闪闪烁烁。

海桐绞着两只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二娘叫奴婢过来问一声儿,昨儿裙子刮了丝。若是元娘的《骏马图》已做得了,能不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