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初初

坠落于你 寻喃 3440 字 5个月前

她早就知道是顾祁泽,从他把自己抱进房开始心里就记着。

他们说的话,她在哪,周围又是什么情况。

其实有那个意识。

她也知道顾祁泽留在了这儿,他们是私人相处。

包括他在试图帮她降温,为她忙前忙后各种照顾。

她都知道,可是这种氛围实在不行。

太过火了。

太暧昧。

她不能接受。

顾祁泽问:“为什么不合适?”

清初道:“你在做什么。”

顾祁泽:“帮你降温。”

她咽了咽唾沫,缓下沉重的呼吸,垂着眼皮去看他修长的手指,上边捏着一块小薄布,沾了酒精。

降温,看着确实是那么回事。

由他顾祁泽来做,那就不是那回事。

“有像你这样降的?”

她直面他的视线,说:“你自己心里有没有什么邪念,你是男人,你自己清楚。”

顾祁泽收回手,把那块薄布丢入旁边水盆里,说:“可是我能有什么邪念呢,你说得好像我是什么禽兽一样,要是换一个人来,降温流程也是这样的。你喝酒了吃不了药,暂时就只能这样硬捱。”

清初闭了闭眼,呼吸微缓了许多。

顾祁泽的语气很淡,仿佛他这个人真的和他语气一样,清白,没有他想。

然而他又说:“当然你说得对,我是男人,我心里有什么我最清楚。如果我有心思,刚刚都会直接亲上来。”

清初的视线立马投了过来。

他改口:“当然,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手伸进水里,捏起那块薄布轻轻捏干。

说话的声音轻柔了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份心思,我是单纯的。”

说完了,他伸手探向她的脖颈,视线认真注视着,手指触了上去,很轻地在她皮肤上按压。

她皮肤很烫,他微凉的指尖触上去简直像冰块浇融火焰。

清初没有阻拦,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感受他的动作,从脖颈往上延伸到脸颊边,只要他想,几乎是可以捧住她脸的程度。

清初盯着他,忽然问:“顾祁泽,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顾祁泽动作停住,有些感应地抬眸对上她视线。

她说的也是陈述句,陈述某件事实。

清初说:“我猜肯定是喜欢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专门跟着我的行程到这个地方来,时间都卡得那么死,又怎么会在我和林遇岚吵架这个节骨眼过来,填补空缺,表现安慰。仿佛贴心又周到的样子。”

“你明明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性子也是,要强、自尊心强,你从不是那种会为了谁特别在乎或者说亲力亲为这样照顾人的,态度又温柔,举止又妥帖。”

“你想做什么。学着谁,讨好我,想在这个空当得到我的好感,挤走谁的位置?”

当初林遇岚不就是这样和她有开始的吗,就照他们的话来说,温柔、体贴、愿意低头。

她一直都清楚。

当初她确实是沉浸于那种温柔之中。

她说:“可是,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哪怕你学着他了,改变自己的性子了,亦或是和我有什么亲密接触,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顾祁泽的指尖一直停留在那儿。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

感受着她的温度。

他眼帘垂下,掩饰住眸里所有的情绪,那可能是本来的他。

清初不阻止,他想做什么她都不阻止,喜欢她也好,趁着这次机会与她亲密也好,她反而想看看顾祁泽能做出些什么来。

顾祁泽的手渐渐松了,把那块布丢进水里,之后抬起眼梢看她:“是,我确实是有私心,我并非那种无条件温柔礼让的人,我性子恶劣,天生就有傲气,你说得对,可那又怎么了?”

他说:“谁对喜欢的人不是主动出击百般心思。当初林遇岚在我身上用心机可以,我就不行了?我不过是想把握机会。”

“我不仅仅是喜欢,你是比谁都清楚的。我一直都念着你,满心都是你,天天想的是你,我巴着腆着脸就想多点和你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有这么几小时我就是自私想和你在一起,怎么了?”

果然是这样。

清初沉了沉呼吸,闭上有些疲惫的眼皮。

怎么了。

是啊,他说怎么了。

可惜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和他说,也懒得跟他辩解,否则她真的会“请”他出去让他知道好好做人。

顾祁泽说:“你觉得林遇岚好,可以,这样的冷天你生病他不在,他和你吵架,惹你哭,让你难受。”

“他有什么好。”

说完,他端起水盆准备离开。

在他起身的那瞬间,清初说:“我确实和他吵架了,是因为你。”

顾祁泽脚步停下。

他有些恍然地盯着前面,耳边是清初的说话声:“如你所言,我们这段感情、他和我在一起,总是会介意着你,介意我们的过去。他说我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人,他很羡慕,因为他不会有那样的感情。”

顾祁泽没想过她会提起这些。

她的嘴向来严实,不会向他透露他们感情的任何,这一次,却是主动倾诉。

他回过头,说:“那你……”

清初说:“所以刚刚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顾祁泽:“哪里错。”

清初:“我是不是从来不该喜欢过你,不该有那些回忆,到头来还影响了我的感情,让事情变成这样。”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给顾祁泽浇下。

他端着盆的指尖关节都捏到发白,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直到现在,你都这样想?”

他以为她是要说什么。

说对林遇岚失望,或者是对他们这段感情失望,亦或是记起和他的过去,对他回心转意。

结果呢,搞了半天就是要说这个。

在他身上继续扎刀子,好像他性格如此,觉得天生不会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