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当然不敢把怨念直接说出来,只得竭力憋着怒意,脸上带着微笑,声音轻柔和煦,仿佛一点也没有生气:“殿下这话从何而起,臣女是来找家兄说些家事的。”
这话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家事,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你还不快走!
谢萧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胡乱地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有些伤感:“阿莹,我……”
“表哥,我在这里。”兰珮莹忽然偏头朝着远处招了招手,然后飞快地给谢萧舟蹲了个万福,“殿下,臣女的表哥已经出来了,就不耽误殿下公干了,臣女告辞。”
谢萧舟看着兰珮莹轻快如小鹿一般的背影,在心底轻轻叹息,他告诉自己,急不得,急不得,这一生,他可以陪她慢慢来。
潘梓檀一身文官青袍,衬的人如青竹,斯文俊秀,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缓缓走出来,朝门口看了一眼:“阿莹,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我在,他是……”兰珮莹回头看了看门口,空荡荡无一人,谢萧舟已经毫无踪影,仿佛他方才的出现只是她的错觉。
兰珮莹收回目光:“没谁,门口槅扇上的几个木雕小人很有意思,我自言自语同它们聊了几句。”
“你这是童心未泯啊。”潘梓檀笑了,两人走到院子里一棵树下,一人一边坐在了石头凳子上,“今日怎么会来这里找我,有急事么?”
兰珮莹早有准备:“我有学问上的事搞不明白,想向表哥讨教。”
“你说吧。但凡我能知道的,必定毫无保留,我不知道的,我便去问其他同僚,翰林院人才济济,总有人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