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顿时哭丧了脸:“我会不会拖累大家啊。”
兰珮莹不想逗她了,安抚道:“这都好几天了,他若要计较,足够拿你下诏狱了,我瞧这位王爷不像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就别担心了。”
“但愿如此吧。”安逸抱着一大捆书画跟着兰珮莹,见她手里空了,顺手又从怀里抽出一个卷轴递给她。
兰珮莹将画小心翼翼地将画挂在廊下,她一抬手,宽大衣袖便落下,露出一截冰雪剔透的小臂。
上头挂好之后,她一手托着画卷底部慢慢放下,随着画卷徐徐展开,画中人隔着数十年的岁月,跨越了生死,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兰珮莹一怔。
周边的声音也忽然静默下来。
兰珮莹看着画中人,眼眶发酸,她记起来了,这是阿娘给阿爹画的一副画像,应是他一次巡边归来。
这个人已经消失十年了,世上的人提起他,无非夸一句玉面将军,但是对于兰珮莹来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直活在她的心里。
他仿佛随时会从画上走下来,抱起她,捏捏她粉白圆润的面颊,再转上一圈,然后笑着道:“我的小阿莹又重了,爹都快抱不动了。”
那年兰将军因公去世,下属们将他收敛入棺,南疆到处是山,路途难行,回到王府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天气炎热,不能再开棺了。
小小的女童哭的嗓子都哑了,她拍着棺材,想让阿爹从那个木盒子里出来,然而没有用,她最终没见到阿爹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