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说,“你不叫安迪。”
“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安迪。”
“你哪儿来的朋友?”
“……我,”安迪说着,突然捂住脸哽咽起来,“好吧,我确实没有朋友。我只是想,万一哪天我有朋友的话,他们可以叫我安迪。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好像是一个朋友该有的那种有点蠢的名字。”
这时西里安的目光已经很柔软了。他看着安迪的眼神,就像一个母亲看着废物小孩的无可奈何的眼神。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实话跟你说,”我说,“我们本来是打算把你杀了,然后尸体卖给外科医生。”
安迪听了吓坏了。西里安也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所以……嗯,在我们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安迪像鹌鹑一样缩成一团。我和西里安当着他的面商量起了把他放在哪儿的问题。虽然他和我比较熟悉,但我不能把他带回家,不然布彻尔会被吓着的。我没有说的是如果我把他带到我家可能杀了他的就不是我而是布彻尔。
西里安一个人住在小农场里,在这个地方多放一个人好像也不成问题。
“……就比如,关在地下室之类的。”我说。
安迪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直到西里安说:“一楼也有空房间。”才又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就敲定了把安迪留在西里安家里。
“你不用对他太好,虽然我知道你八成是会的,”私下里,我对西里安说,“也许哪天我准备好了就会来杀了他。”
“这样听起来很可怜。”
“噢,拜托,”我说,“如果放他走了,咱们俩就会变成可怜的那个了。”
后来西里安要留我一起吃晚饭我也拒绝了。我想回家去,不想再和安迪待在一起。然而到了夜里,安迪变得很焦虑,我离开的时候,感觉有一道飘忽的视线频频扫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