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诸官员一路相送,她含笑受礼,待走出殿外,面上笑容却已散尽。
临漳当地及治下七州十三郡的官员,她皆是认识的,至于原信王府臣子便更是熟络。可如今放眼望去,已有近十中之三换了新人。
杜若回首望向魏珣,魏珣也未避开,只以目示意,让她安心。
紫英殿中,自是歌舞升平,言笑晏晏。
魏珣坐在正座上,兀自晃着酒盏。另一手中缓缓摊开一张字条。
“春风渡,日光好,薪火常备,静候佳音。”
魏珣冷眼看着殿中这两年新调的官员,上月更是趁着边关换防,时值西林府军中的一位将领病故,邺都城内的天子直接就派了英策军的将领前来接替。
魏珣将目光钉在那人身上,开口道,“慕将军,宜平坊的官邸可还住的惯?”
“尚可。”被点之人四十上下,端的是一副倨傲与不恭。
魏珣回想起先前看过的档案,慕之岭亦是将门之家,祖上四代皆是策英军,算得根正苗红。只是到他身上,享着先祖的荣膺,入君中十三年,竟也还不曾历过寸功。魏珣便想着合该给他个机会。
便温和道,“慕将军既接了赵参将的职,待宴散后,且辛苦前往百里沙漠戍防吧。”
“这……”慕之岭似起薄怒,起身拱手道,“信王殿下,邺都皇城内,可休沐到十五。”
“多谢将军提醒,竟是本王的不是,忘了皇城规矩。”魏珣笑意愈见温和,端着酒道,“将军满饮此杯,本王祝你新官上任,步步好走。”
殿中诸官举杯相庆,唯以蔡廷、苏鄂为首的王府谋士,瞥过那无知新将,冷笑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