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敬竹脸色冷淡,也不管沈枫错愕的目光,自顾自进了屋。他帮沈枫整理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又烧了热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牛奶放在床头。
沈枫看着他这一连串娴熟的动作,嘴唇轻动:“你、你怎么——”
“沈枫。”季敬竹低声念了一句,缓慢地鼓起腮帮子,又一点点泄气。
他像是呓呓学语的新生儿,声音里是极度不自然的别扭和不好意思:“你别不开心,我没生你的气。”
“……”
沈枫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深层含义,季敬竹匆匆出了房间,离开前又留下一句宽慰:“你别多想了,早休息。”
沈枫盯着那盒牛奶,伸手碰了下,不烫不冰。
他克制地滚了下喉头,心想自己对小竹子的喜欢不是毫无道理的。
他其实并不知道季敬竹今晚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不过他也能猜到这份气是来源于自己。或许是“教育”他不要打架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又或许是自己的醉态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无论如何,沈枫都没想到他们的“冷战”会结束在小竹子的主动示好里。
沈枫自认为把烦闷的蛛丝马迹掩盖的很好,至少严潜和陈樱都没看出异样。明明还在置气的那个人,却敏锐地抓到他的内心。
季敬竹的关怀,就像是藤蔓一般,将沈枫一层层吞噬掉。
他无力反抗,甚至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但他不能迈出这一步。
“同性恋”这三个字沈枫并不陌生,毕竟影视市场上也有几部关于这个题材的电影,厂子里的小姑娘还天天凑一起讨论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
可那些赞美的感叹只存在于虚无缥缈的平行世界中,在现实,大众对这个名词的态度是避之不及的抵触与厌恶。
沈枫偶尔也听到过茶余饭后的鄙夷谈资:你听说没,xx被定为流氓罪,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