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荒谬?

黑棋“啪嗒”一声落地, 封死了白棋所有的出路:“清书,你是大庆朝的丞相,更是我晏家下代家主,我培养二十年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语气颇重,甚至称得上警告和苛责,略显浑浊的眼神紧紧地看向了面前青年的反应,是来自长辈的试探。

晏家传承数百年, 是难得的历经朝政变化仍然屹立的世家之首, 即使龙椅上那位换了个姓,只需站准了位,便可保护下百年传承。

晏清书的手指微颤, 白棋匆促之间落盘,已成死局之势。

“清书,你输了。”晏老长叹一声,没有逼迫得太紧,而是一子定乾坤,意味深长地告诫:

“棋局可输,但有些东西不可输,你身后,还有盘根错节、依赖着你的无数晏家血脉。”

“清书明白,谢祖父教诲。”晏清书长袖轻动,起身拱手相拜,垂下的眼睫却遮住了眼底的复杂幽深之色。

晏老无奈地看了风姿绰绝的青年一眼,摆手道:“下去吧。”

他最得意的孙儿,亲自选出培养的继承人,能刚过弱冠之年便担丞相一位,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很多事情一点即通,不过是看他的内心罢了,但为了他,为了晏家,他必须要推他一把。

晏清书恭敬地行了礼,缓步退去,心尖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拧了拧,酸胀不已。

他当然知道祖父的意思,良禽择木而栖,祖父是告诫他,大庆之船即沉,应当下定决心,抉择良主辅助,甚至可以多方投资。

当下的境况,作为高位之上的丞相,他又怎么会不了解?

外忧内患,外有西戎虎视眈眈,内有一百零八州英姿焕发,但大庆皇室的两位皇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