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菱眨眨眼,说道:“妈,腾地方的话不要再说了,你的那地方,我从没想过要。”
那边还在骂,不外乎是那些翻来覆去,重复了许多年的话,许佳菱本想挂断,可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冲动。
她也对着电话那边,大声道:“你也少提舅妈!我真是听着来气,她活着的时候,你人前人后说了人家多少坏话,说她不孝敬外婆,对舅舅不好,对亲戚横眉冷眼,现在人走了,还要让你在吵架的时候拉出来,你真是够了!”
掐断电话,胸口窒息一样难受,她想对着这苍苍茫茫的天空大喊,可是那口气就像是哽在了胸口似的,上下不得。
手背冻生疼,奶茶还有余热,以至于手心却是热的,许佳菱垂着眼睛,看手背上融化的大朵雪花。
她想起,也是这样一个冬天,大学里的一堂心理团辅课,那次的团辅小组活动,轮到她做主持,她选的主题是围绕阿德勒心理学的研究理论,讨论‘家庭成长环境与个体自卑感’的主题。
那时候,她是有私心的,她想听一听别人的成长环境,她甚至想确定一个答案:看,其实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
可是小组分享时,除了有一个同学情况较为特殊。
其他组员们大多都是吐槽小时候跟兄弟姐妹打架,闹别扭,虽然听他们的语气有些情绪,但其实回忆的时候,各各脸上都带着笑意。
也许于他们而言,那并不能形成所谓的自卑感,相反却是一段儿时胡闹的美好记忆。
课题最后,大家讨论关于十年后的自己,这就牵扯到了三十岁的成家立业问题,那是许佳菱第一次提出了不婚主义这几个字。
当时,她话说出口,几个组员面上浮现出一丝丝讥笑,仿佛她是在扯什么不着四六的东西。
只有她的同班室友黄悦,认真的看了许佳菱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因为许佳菱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曾对她说过:“没人教过我,该怎样对一个家庭负责。”
那些近乎冷漠的眼神,在这个飘雪的日子里,再一次被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