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他吹笛子很好听。

小猫懒洋洋地面对他,爪子和尾巴都收起来,坐姿很正经。但是没过一会,就歪歪扭扭地半躺到垫子上。

圣子会的曲子很多,帝都内流行的音乐或者乡野小调,他都能吹奏一段,每首曲子他都演奏几十秒,如果雪南没有反应,则会跳到下一首。

不少人听到令人心动的曲子都忍不住发出声音,但不论他们怎么请求圣子继续吹奏这首曲子,没有得到雪南的首肯前,他一直没有停下。

而雪南专心致志地盯着旧木桌子上的一块黑色斑点,桌子有一层常年没有擦拭干净的厚厚污渍,仿佛那个斑点是什么绝无仅有的东西,不盯着马上就要消失了似的。

这种轻慢的态度持续到圣子吹出第十二首的前调。

一串顺滑的、美妙的音符从那只其貌不扬,随便走过市场就能买好几只的笛子中飘出来,以一种极端霸道的姿态侵占了每个人的耳朵,就连想要抗议猫咪哪会懂音乐的酒客都张开嘴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曲调活泼欢欣,听曲子的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曲调打节拍,有会唱歌的人轻轻应和。

正当所有人都可惜这支曲子只能听几十秒,很快就要切换到下一首的时候,雪南喵了一声。

他慢慢端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棉花垫子的中心被他压出一个小坑,爪子和尾巴很好地收起来,没有别的猫咪尾巴和身体不是一个物种的习惯。

像一只绅士猫。

绅士猫轻轻喵了一声。

喧闹拥挤的小酒馆中心坐着一个吟游诗人,酒馆的桌椅破旧,醉汉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酒馆的角落,还没有睡着的客人们为了一口兑了水的酒争执不休;酒馆二楼响起小孩子的尖锐叫声;抠门的老板舍不得电灯,只燃了几根快要烧没的蜡烛;本就狭窄的过道堆满了酒桶……

说实话,这不是什么安静的,适合演奏的场合,无休无止的杂音会影响演奏者的状态。

但圣子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嘈杂的环境影响到,并且准确地捕捉到了淹没在喧闹中的那一声小小的猫叫。

他继续将这首曲子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