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致北僵立在门口,双脚像被钉在地上,被她望见,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他只见过方慧一次。
那次狗仔攻陷了她新住进去的那个小平房,她被推搡在地上,陷入昏迷,比同龄人都显得苍老,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方舒雁努力挣扎着向她靠近,眼底含着泪,也含着歇斯底里的崩溃与决绝。
他的雁雁,只有母亲一个亲人,平生最大的噩梦就是失去母亲。
而她的母亲现在满面衰败,肉眼可见的蒙上颓郁死气,这一次见面过后,可能就是永别。
谈致北艰难地挪动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方慧急切地让护工扶她坐起来,一边招呼他,一边急切地四处张望:“雁雁呢?怎么把你叫来她没影了?这孩子是不是去做检查了,怎么那么心急,也不知道等你一起——”
“什么检查?”谈致北问,在她床前缓缓坐下。
方慧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板起脸,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现在才知道过来见我?”她虎着脸问,好不容易逮着谈致北,非要和他问出个子丑寅卯,为女儿讨个公道,“和我女儿谈了七年恋爱,都不知道来见我一面?你到底怎么看雁雁?我警告你,你要是当雁雁是个玩物,我拼着一条老命,绝对不能轻饶了你,就算是死也……”
“我很怕她。”谈致北低声说,“害怕她有一天会离开我,想到这个可能就让我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