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内忧未熄,再添外患

文章洋洋洒洒,将自古以来,桑麻种植在农事中的地位说的清清楚楚,肯定桑麻种植不可动摇的地位,驳斥以草棉代替桑麻的提议。

文章最后,徐茂才还隐晦地嘲笑四有先生不懂农事,言论无稽,胡乱鼓吹草棉的价值,误导百姓,搅乱正常的农业生产。

徐茂才甚至还在文章里,针对“檰”与“棉”的区别以及正确与否,大书特书,极力佐证“棉”字的错误,否定其具有的经济价值。

朱秀哑然失笑,弄了半天,徐茂才写这篇文章,就是专门怼自己的。

怼归怼,文章确实写的不错,引经据典言之有序,令人眼前一亮。

泾州生活小报开办十几期,这还是第一篇能让朱秀瞧得上眼的,非官方投稿。

上一期他写的那篇震惊文,通篇都是大白话,论起词藻华丽,远远不及徐茂才的这一篇。

朱秀知道自己的斤两,要按韵文、四六散文、时文的文体撰写文章,他还及不上假文凭的裴缙。

这徐茂才一篇文章作的花团锦簇,一看就是有真才实学,论写文章的功夫,自然远远在他之上。

被人怼上门,朱秀倒也不惧,文章可不是越华丽越好,一定要言之有物,拿出干货来。

“有点意思。”朱秀笑道,“让温仲平把徐茂才的这篇文章,放在头版刊登。我等会再写一篇,让温仲平加印一期副刊。这厮要摆开架势与我辩驳,如他所愿!”

严平迟疑了下:“少使君当真要与此人争辩?若是他言语有冒犯之处,胆敢在文章里辱骂少使君,卑职这就率人将他抓来,严刑拷问!”

朱秀没好气道:“观点不同有所争执岂不正常?抓人做什么,显得像是我怕了他。”

严平挠挠头一脸不解,写文章隔空争辩,在他看来还不如见面打一架来得痛快。

朱秀又拿起另一份稿子,只有一首诗,诗名《新雨》,落款人叫钟山隐人。

“诗写得马马虎虎,可以先给稿费,延后几期刊登。”

朱秀对这首诗兴趣不大,不过这个笔名有些意思。

“忘了告诉少使君,诗和文章都是徐茂才送去的。”严平想了想道。

“哦?难怪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笔名。”

严平哂笑道:“徐茂才写文章作诗,还用两个名号。”

朱秀摇摇头道:“或许写诗的另有其人。徐茂才的文章老道,这诗却有些稚嫩,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莫非是跟在徐茂才身边的丑小子?”严平随口笑道。

“丑小子?”朱秀注意到,严平两次提起徐茂才身边少年,都是用丑来形容。

“为何说人家是丑小子?你可见过?”朱秀问道。

严平笑道:“邸舍伙计就是这么形容,卑职离开前,恰好碰上那小子闲逛回来,迎面碰上。”

“怎么个丑法,你仔细说说。”

严平想了想道:“倒也不算丑陋,只是那小子长相太过古怪,脑袋大,一只眼睛里有两只眼珠,乍一看吓死人,两颗门牙往外迸,嘴巴还是凸的,像只兔子”

朱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番长相可了不得,历史上同样长相的人掰指头都能数的清。

在这个时代,有史记载的也就南边那位唱春花秋月的主。

“你说那少年,多大年岁?”朱秀凝重道。

严平道:“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胖乎乎的,瞅着有些傻气,倒是挺有礼貌,与我出门撞见,还会主动避让行礼。”

朱秀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抢过严平手里的几张纸,找出那首诗。

“钟山隐人钟山十二三岁重瞳骈齿,全都对得上,难道真是他?”

朱秀呆愣住,似笑似痴的神情显得无比诡异。

可是转念一想,那人身份尊贵,怎会无缘无故不远万里跑到泾州?

“你马上传令浑和尚,让他将那伙南人羁押起来,严加审问,一定要从他们嘴里,问出这些人的详细来历!这些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卑职遵令!”严平又问道,“徐茂才和那丑小子如何处理?”

朱秀负手踱步,沉思片刻说道:“还是不要惊动他们,密切监视,同时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

朱秀思索道:“徐茂才既然把随身物品都拿去典當换钱,岂不说明他二人目前手头窘迫?这样,你让邸舍找个理由,让他们缴清房费,逼他们交一大笔钱,然后”

朱秀在严平耳边低语几句。

“少使君,您这是?”严平哭笑不得。

“嘿嘿,照办就是,去吧!”

朱秀满脸坏笑,挥挥手。

严平抱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