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茫然:“说我什么?”
“……怎么到的东廷,怎么进的那里,”赫连恒声音哑了哑,“还有北堂。”
一听见这话,宗锦浑身便僵住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想说,但你若是问,我会说的。”
“我自然想知道。”
“先说北堂……”“先说你到东廷之后。”“……行。”
若是问宗锦,两情相悦是什么,他的回答定然会是不相欺不相弃。因而即便于他而言是不太想回首看的烂事,赫连恒实在要问,他还是会照实说,只不过会隐去一些细节。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想的细节。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东廷了,是平喜从河里把我捞出来照顾的。”他低声道,“平喜是贱籍,在乌城就算老老实实做工也活不下去;因此他平日里还做些勾当,卖人去娼街窑馆,换取生计。”
赫连恒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是他害得你进了娼街?”
“嗯,不过我已经承诺过他不计较了。”宗锦道,“换句话说,他救了我,又害了我,又救了我,算起来也扯平了。”
“不是这么算的。”
“那你要怎么算?”
“不说这些,你接着说,后来?”
“后来娼街有个雍门君的表妹,想让我做倌儿接客,我宁死不从,她一气之下……”
宗锦停顿片刻,脑子里忽地闪过当夜的画面,脸上被绷带完全包裹住的刺青竟然生生疼起来,像千根针在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