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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一人在廊下躺了半晌,景昭没再回来,他便又换了几个姿势,或是躺着或是趴着的想事。然而他哪有那么多事想起,翻来覆去不是洛辰欢的背叛,就是赫连恒的种种。哪个都是他不愿意去琢磨的,哪个又都是他忘不掉的。

不觉间,宗锦竟就在风口里睡着了。

他短暂地做了个梦,梦见少时跟父亲去天都城朝见,他想上摘星塔,却侍从拦着死活不让上。再往后,有一少年,躲在树后笑出了声。

“阿——嚏!!”

宗锦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将他自己从浅浅的梦里拽了出来。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档子事,那个少年也好,少年说过的话也好,他早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吸吸鼻子,终于爬起来,转头进屋关上门,打算入睡。

两个时辰后——

他!失!眠!了!

宗锦等着铜铃大的眼睛,呆望着梁上。他翻来覆去想睡,却不知怎的越来越清醒,最后念及白天和景昭闲聊的那些话,竟然把睡意都赶跑了。北堂列真是那个北堂一族吗,那个北堂一族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赫连恒?他越想越不确定,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名字,记错了事情。

想知道答案倒还简单——他只消去问,赫连恒就会答。

可宗锦不想见赫连恒,更莫提去问。

而他现下抓心挠肝的好像去确认答案。小倌在榻上又滚了两个来回,抓着头发告诉自己: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懂得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