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将这些杂事都忘了个干净,若是在天都城里闲逛时再碰上洛辰欢,赫连恒又恰好带着人在宫里,那他说不定就会被洛辰欢再杀一次。
宗锦倏地收敛了方才那副懒散又放肆的模样,正色道:“知道了。”
话音才落,男人忽地抬起手向他靠近。这动作来得极为突然,宗锦下意识地往旁躲,却稍微慢了些,没能躲过去。赫连恒泛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侧脸,撩起额边一缕散下来的碎发,自然而然地拢到了他耳后。
“要见天子,注意仪容。”
“……你告诉我便是,我又不是没手。”
宗锦小声地顶嘴,接着再看赫连恒的侧脸都让他觉着哪里怪怪的;他抬起手自己再拢了拢,像要将方才的感触抹掉似的。
“出发。”男人稍稍抬高了些声音道。
“是。”
既是侍从,马车自然不能再乘。赫连恒上了马车,景昭抱着锦盒跟在马车后,他则站在马车旁,在赫连恒一撩车帘便能看见的位置。马车之前是北堂列和江意二人英姿飒爽地领队,马车之后是二十余人的精兵步伐整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天都城的街道,白底的四棱旗在风中飘得很招摇。
天都城的禁军在沿街两旁镇守着,怕看热闹的平民拦了诸侯朝见的道儿。
赫连恒在车里不动声色地掀开小窗帘的一角,从缝中恰好能将宗锦的身影看个完全。即便是在这种场面下,宗锦也好像感觉不到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般,背脊挺直,神态自若。他那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长刀别在右边,靠近马车的这边只系了个块小巧的玉佩——正是赫连恒从前经常戴着的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