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页

宗锦张开眼时,外头已日上三竿,他眼前处处陌生,却是幅窗明几净的好景致。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身上好痛,好似被马车来回碾过二十遍般的酸胀作痛。

尤其是下半身。

他慢慢爬起来,疼得挤眉弄眼直抽气,好半晌才将双脚放下地。

他只记得他昨晚在长青木下喝了大半坛子酒,又往酒坛里掺了半坛水,送往赫连恒的卧房……再往后的记忆不翼而飞,就这么不讲道理地接上了现在。

宗锦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肯定把假酒送到了。

男人披散着长发,坐在窗台上饮酒的画面,他还留有印象。

抱着满心的疑问,和身上诡异的痛,宗锦慢吞吞地走往房门。他试图想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心不在焉地推开了门:“……?!”

外面恭恭敬敬站着位婢女,见他开门便冷声道:“热水已备好,主上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

宗锦想问一句“这是什么路数”,但嘴刚张开就变成了抽气,什么也没力气说。

婢女没什么表情,只道:“请随我来。”

今日赫连府倒是安静,没了兵士操练之声;宗锦坐进了浴桶中,身上的痛狠过一阵后反而在热水浸泡中舒缓了些许。婢女在他身后,替他拆开额上的纱布,细细顺开他的头发,一遍遍冲洗。这过程中安静异常,宗锦望着浴房高开的小窗,感受着宿醉后的头痛,精神还有些恍惚。

过去若非行军之中,他身边也是有贱籍的奴隶服侍的。

因此被人伺候的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反倒有些熟悉,一时间他好像还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