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遥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挪了挪脚,往前面凑了一点。乌遥知道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行为可以为自己的清白作证,只好换了种容易让封雪时接受的方法和他交流。

他思索了几秒说:“我不想做乌家的看门狗了,结婚后我想搬出乌家,你也不想住在乌家这种龙潭虎穴的吧。”

封雪时眼眸微动。

好像……有戏?

乌遥抿住了想要翘起的唇角,继续忽悠:“婚后我们之间的主宰权在我这里,我可以不住乌家也不住进你们封家,我们搬去外面住,就两个人。比起群狼四环,就我一个人碍你的眼是不是更好了。”

封雪时盯着他的眼,仿佛在思考乌遥是不是在打什么小算盘。只是乌遥的眼眸太过于干净纯粹了,让人从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去怀疑他。

乌遥站起来,环顾了一下这个当作婚礼化妆间的套房,瞥到对面衣架上摆着的婚礼服装中有女性婚纱,他立刻走过去拿了一件方形头纱出来。

乌遥将头纱递到封雪时面前,眼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星光,“我的条件就是,婚礼上你要乖乖戴头纱,不准在那群人面前摘下来哦。”

《低等关系》里,封雪时的悲剧人生就开始于这场婚礼,更确切地说,是在他亮相于婚礼现场时。

他的美不仅吸引了在婚礼现场的乌家大儿子,还震撼到无数宾客,以至于他的婚礼照片最后被传到不屑于来婚礼现场的乌家三儿子手里,三儿子加入了对美人的强取豪夺之中。

所以乌遥极力不希望封雪时的脸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这样他才有机会保护封雪时。

“我帮你戴上它哦。”乌遥试探地伸出爪子,将头纱盖到封雪时头上,感受到封雪时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乌遥被冻得一个激灵,他歪头看封雪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婚礼现场应该有好多你讨厌的人吧,戴上头纱你就看不清他们啦,眼不见为净嘛。”

封雪时的手最终放下,任由这极有女性色彩的头纱戴在头上。

他没有在乌遥脸上看出来他在戏弄自己的神情,况且他确实不想在婚礼上露面。这场婚姻对于他来说就是羞耻,遮住脸总比□□裸地被人嘲笑要好过一点。

朦胧的白色头纱将封雪时的脸遮挡了大半,模糊了他昳丽的五官轮廓,只能看到一片和头纱融合在一起的雪白。

乌遥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朝封雪时露出虎牙笑了笑,走到他身后去推他的轮椅,“走咯,我们去结婚。”

——

婚礼宴会厅坐满了人,各个穿着光鲜亮丽,探着脑袋等新人。

在场的宾客中,一半是封家的亲友,一半是原主乌遥喊来的狐朋狗友,都是整个上流社会里三四流阶级的小人物。

乌家只有乌遥的大哥乌御青出席,他也只是待会儿露面过来走个过场而已,证明乌封两家联姻成立。不过封家已经对此很满足了,这场婚礼足以让封家拿出去吹嘘很久,换取不少商业利益。

一群人在等待间隙,嚼着舌根。

“婚礼就放酒店办,乌家的门都没让新人踏进去,看得出来乌家对这场联姻的敷衍程度了。”

“封家家世差乌家一大截,而且听说封家那位还是个残废,能和乌家攀上关系已经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残疾人啊?哪里残了?”

“断了一双腿呗。”

“啧啧,这……坐轮椅的老婆,难怪乌家那么嫌弃。”

“不止吧,我听说封雪时是在两年前封家那场大火里不仅断了腿还毁了容,那张脸上布满了恐怖的疤痕,跟阎王似的丑死了。”

“我的天,乌遥这是娶了一个累赘啊,又丑又残废,婚后夫妻生活怎么还能过得下去哈哈哈。待会儿我可要好好看看封雪时到底有多丑哈哈哈。”

……

乌遥和封雪时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热闹的宴会厅里此起彼伏的“残疾”和“残废”流泻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讽刺。

乌遥低头,就能看到封雪时苍白的后颈在微微颤动,喉结滚动,带动侧颈显露出青色的病态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