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
尹策落地北城之后, 打算给顾斐斐发条消息，才知自己被删好友了。</p>
他呆着眼睛在车里愣了半天，竟然不知该夸她决绝, 还是腹诽她，都是成年男女了，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讲</p>
他是胡搅蛮缠了，还是哪里犯了她顾小姐的忌讳了, 这么宁可错杀, 不可放过</p>
尹策郁郁一整天，到临睡前, 又怪没志气地给对面发过去了好友申请，只填了一句话到北城了。感谢招待。</p>
这好友申请终究被搁浅了, 没有下文。</p>
四月左右，尹策去卫丞那儿喝酒, 倒是碰到个意想不到的人，梁行。</p>
梁行他是听说过的，社交场合里也照会过，只不过没正式打过交道。</p>
他也不知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 叫梁行一块儿喝杯酒。</p>
梁行只知道这位尹总监是谈宴西的老表, 当他这邀请是有公事要聊, 然则跟他在吧台位那儿坐下之后，他却只顾着闷头喝酒。</p>
梁行主动笑问, 找他可有什么事</p>
尹策转头瞧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方才说道“顾斐斐父亲去世, 她回去奔丧，我送的她。”</p>
梁行一时便愣住了。</p>
后头, 两人便都只喝酒，一个比一个沉默。</p>
酒过了三巡，这场子里也热闹了起来，那几分吵嚷的音乐声，扪得尹策胸膛里似是郁结着一口气，非吐不可了，话挺失礼，也挺没顾忌，问他梁总把人发配到那么遥远的“冷宫”，是要她就这么了却残生呢，还是等风头过了再“复宠”呢</p>
梁行面上涩然，“斐斐已然跟我两讫。”</p>
尹策冷眼瞧他，“我问的不是斐斐的态度，是梁总的。”</p>
梁行便不再说话了。</p>
尹策冷笑一声。有句话，看来顾斐斐还是说对了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谈宴西。</p>
三哥的事业，远甚于梁行的那一点营生，三哥都肯拿去豪赌一把，可他梁行却做不到。</p>
无非，梁行心目中的那杆秤，一头悬挂的某人的情意，还是抵不上另一头事业的重量罢了。</p>
既然如此，尹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撂了酒杯，冷声地知会梁行“以后，斐斐的事我来管，敬请梁总别再插手。”梁行怫然“你当斐斐是什么物件，由得到你来划分势力范围”</p>
“好端端的一锅饭，梁总自己不肯开席，还要把旁人的碗筷也砸了。”</p>
梁行只记得谈三公子这表弟，性格很温和很不出脱，结果今天一交锋，竟然是个绵里藏针的主，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p>
尹策最后的劝诫，则诚恳的多了斐斐还年轻，你别拿没结果的念想继续耗着她。大家都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劣根性。斐斐最受辱的时候，你都没有孤注一掷，往后就更不会了。</p>
放了她。你之一生，身边多少匆匆的行路客。</p>
可总有人不愿只做你的过客，而做某个人的归人。</p>
尹策买单了酒水，临走前，问了梁行最后一个问题“斐斐删你微信好友了吗”</p>
梁行有点莫名，“当然没有。”</p>
何至于成年男女的社交礼仪，真不愿打交道，沉底就得了。</p>
尹策看他一眼，表情像是反而得到了什么肯定的一种笃定。</p>
7</p>
五月份，圣彼得堡的天气，总算稍稍有回暖的迹象。</p>
顾斐斐成天熬在画室里，忙自己的毕业作品，漂染的灰色头发，发根已经长出黑色，她也没空去补染。</p>
晚上九点半，离开学校，开着自己的雷诺，到便利店买了微波食物，和一大瓶牛奶，回到公寓。</p>
她抱着购物袋，出了电梯，腾出一只手，去摸帆布包里的钥匙。</p>
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动作一顿，抬头，目光穿过走廊，朝自己门口看去。</p>
尹策靠门口站着，脚边立了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正瞧着她这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p>
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款风衣，浴在灯下的模样十分清正。</p>
顾斐斐难得的，有点进退维谷之感，只低下头去，将钥匙找了出来，这才朝门口走去，“尹先生这么不打招呼，直接跑过来，让我很困扰。晚点我还有朋友要过来借宿”</p>
“你这么乱的公寓，还住得下谁”</p>
“”顾斐斐笑了声，“那当然是跟我睡一床的朋友。”</p>
“那更要见一见了。我们猜拳，谁赢了谁留下来。”</p>
尹策说这话的语气，十足的平静。</p>
顾斐斐却觉得心口处梗了一下，推开他，一面去开门，一面问“你这句话，是想羞辱我，还是想羞辱你自己”</p>
尹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都过来找你了，还怕羞辱”</p>
顾斐斐几分焦虑的咬了一下嘴唇，将门推开。</p>
不用招呼尹策，他自己进来了，他抬手掩上门，就站在门那儿，审视这房间。</p>
比上一回更乱。之前虽然乱，倒还干净，但现在只有绝对的混乱，茶几上七倒八歪的酒瓶，烟灰</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顾斐斐不做声了。</p>
尹策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针的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颜料。她面色苍白，灯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当她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便更明显了。</p>
尹策伸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搂，再度低声追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低头，呼吸顿了一下，紧跟着深深吸一口气，碰上她的嘴唇。至少，这是验证过的，她的身体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喜欢。</p>
结束以后，顾斐斐随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p>
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p>
她把便利店买来的烤肠鸡排饭，丢进微波炉热了热，也不去餐厅或者客厅，就站在小厨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装，拿勺子舀着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p>
有点噎着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轱辘轱辘喝了大半杯。</p>
她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门口，但是没有转头去看。</p>
厨房太逼仄了，灯光也不甚明亮。</p>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处死角。</p>
隔着昏暗的光线，尹策注视着那一端的顾斐斐，她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往嘴里喂东西吃的动作十分机械。</p>
“斐斐。”</p>
顾斐斐当没听到似的。</p>
“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他甚至不留给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间，话说得明白无误，“跟我在一起吧。”</p>
顾斐斐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应仍然是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既爱劝良家下海，也爱劝女支女从良。”</p>
尹策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声声这么称呼你自己，不过是觉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别人就没法再羞辱你了。真是这样吗，斐斐”</p>
顾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p>
“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赌，你绝不是出于自愿，变成了一个坏学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乐主义的人。”</p>
“别说了。”</p>
尹策还是这句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p>
“我让你别说了。”顾斐斐猛地掷了手里的餐勺。</p>
塞进嘴里的食物，已经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把沙的干涩。</p>
她怕什么。</p>
从前，很多次，性这件事于她的体验极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价的，因此他们急于要在她身上兑现，丝毫不会顾忌她的感受。</p>
她没有怨言，“货物”要有“货物”的自觉。她精神胜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获得愉悦这件事，证明了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p>
也因此，她无法不对自己坦诚，和尹策做这件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女人一样对待。</p>
而非货物，而非砧上鱼肉。</p>
她怕什么</p>
她从来不怕得不到一颗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却要放手任它飞走。</p>
或者熄灭。</p>
待补全 </p></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顾斐斐不做声了。</p>
尹策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针的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颜料。她面色苍白，灯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当她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便更明显了。</p>
尹策伸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搂，再度低声追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低头，呼吸顿了一下，紧跟着深深吸一口气，碰上她的嘴唇。至少，这是验证过的，她的身体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喜欢。</p>
结束以后，顾斐斐随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p>
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p>
她把便利店买来的烤肠鸡排饭，丢进微波炉热了热，也不去餐厅或者客厅，就站在小厨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装，拿勺子舀着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p>
有点噎着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轱辘轱辘喝了大半杯。</p>
她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门口，但是没有转头去看。</p>
厨房太逼仄了，灯光也不甚明亮。</p>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处死角。</p>
隔着昏暗的光线，尹策注视着那一端的顾斐斐，她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往嘴里喂东西吃的动作十分机械。</p>
“斐斐。”</p>
顾斐斐当没听到似的。</p>
“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他甚至不留给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间，话说得明白无误，“跟我在一起吧。”</p>
顾斐斐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应仍然是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既爱劝良家下海，也爱劝女支女从良。”</p>
尹策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声声这么称呼你自己，不过是觉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别人就没法再羞辱你了。真是这样吗，斐斐”</p>
顾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p>
“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赌，你绝不是出于自愿，变成了一个坏学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乐主义的人。”</p>
“别说了。”</p>
尹策还是这句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p>
“我让你别说了。”顾斐斐猛地掷了手里的餐勺。</p>
塞进嘴里的食物，已经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把沙的干涩。</p>
她怕什么。</p>
从前，很多次，性这件事于她的体验极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价的，因此他们急于要在她身上兑现，丝毫不会顾忌她的感受。</p>
她没有怨言，“货物”要有“货物”的自觉。她精神胜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获得愉悦这件事，证明了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p>
也因此，她无法不对自己坦诚，和尹策做这件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女人一样对待。</p>
而非货物，而非砧上鱼肉。</p>
她怕什么</p>
她从来不怕得不到一颗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却要放手任它飞走。</p>
或者熄灭。</p>
待补全 </p></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顾斐斐不做声了。</p>
尹策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针的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颜料。她面色苍白，灯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当她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便更明显了。</p>
尹策伸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搂，再度低声追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低头，呼吸顿了一下，紧跟着深深吸一口气，碰上她的嘴唇。至少，这是验证过的，她的身体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喜欢。</p>
结束以后，顾斐斐随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p>
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p>
她把便利店买来的烤肠鸡排饭，丢进微波炉热了热，也不去餐厅或者客厅，就站在小厨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装，拿勺子舀着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p>
有点噎着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轱辘轱辘喝了大半杯。</p>
她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门口，但是没有转头去看。</p>
厨房太逼仄了，灯光也不甚明亮。</p>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处死角。</p>
隔着昏暗的光线，尹策注视着那一端的顾斐斐，她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往嘴里喂东西吃的动作十分机械。</p>
“斐斐。”</p>
顾斐斐当没听到似的。</p>
“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他甚至不留给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间，话说得明白无误，“跟我在一起吧。”</p>
顾斐斐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应仍然是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既爱劝良家下海，也爱劝女支女从良。”</p>
尹策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声声这么称呼你自己，不过是觉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别人就没法再羞辱你了。真是这样吗，斐斐”</p>
顾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p>
“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赌，你绝不是出于自愿，变成了一个坏学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乐主义的人。”</p>
“别说了。”</p>
尹策还是这句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p>
“我让你别说了。”顾斐斐猛地掷了手里的餐勺。</p>
塞进嘴里的食物，已经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把沙的干涩。</p>
她怕什么。</p>
从前，很多次，性这件事于她的体验极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价的，因此他们急于要在她身上兑现，丝毫不会顾忌她的感受。</p>
她没有怨言，“货物”要有“货物”的自觉。她精神胜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获得愉悦这件事，证明了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p>
也因此，她无法不对自己坦诚，和尹策做这件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女人一样对待。</p>
而非货物，而非砧上鱼肉。</p>
她怕什么</p>
她从来不怕得不到一颗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却要放手任它飞走。</p>
或者熄灭。</p>
待补全 </p></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顾斐斐不做声了。</p>
尹策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针的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颜料。她面色苍白，灯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当她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便更明显了。</p>
尹策伸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搂，再度低声追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低头，呼吸顿了一下，紧跟着深深吸一口气，碰上她的嘴唇。至少，这是验证过的，她的身体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喜欢。</p>
结束以后，顾斐斐随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p>
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p>
她把便利店买来的烤肠鸡排饭，丢进微波炉热了热，也不去餐厅或者客厅，就站在小厨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装，拿勺子舀着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p>
有点噎着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轱辘轱辘喝了大半杯。</p>
她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门口，但是没有转头去看。</p>
厨房太逼仄了，灯光也不甚明亮。</p>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处死角。</p>
隔着昏暗的光线，尹策注视着那一端的顾斐斐，她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往嘴里喂东西吃的动作十分机械。</p>
“斐斐。”</p>
顾斐斐当没听到似的。</p>
“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他甚至不留给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间，话说得明白无误，“跟我在一起吧。”</p>
顾斐斐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应仍然是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既爱劝良家下海，也爱劝女支女从良。”</p>
尹策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声声这么称呼你自己，不过是觉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别人就没法再羞辱你了。真是这样吗，斐斐”</p>
顾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p>
“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赌，你绝不是出于自愿，变成了一个坏学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乐主义的人。”</p>
“别说了。”</p>
尹策还是这句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p>
“我让你别说了。”顾斐斐猛地掷了手里的餐勺。</p>
塞进嘴里的食物，已经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把沙的干涩。</p>
她怕什么。</p>
从前，很多次，性这件事于她的体验极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价的，因此他们急于要在她身上兑现，丝毫不会顾忌她的感受。</p>
她没有怨言，“货物”要有“货物”的自觉。她精神胜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获得愉悦这件事，证明了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p>
也因此，她无法不对自己坦诚，和尹策做这件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女人一样对待。</p>
而非货物，而非砧上鱼肉。</p>
她怕什么</p>
她从来不怕得不到一颗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却要放手任它飞走。</p>
或者熄灭。</p>
待补全 </p></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顾斐斐不做声了。</p>
尹策低头看着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粗针的黑色套头毛衣，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衣袖上，沾了些颜料。她面色苍白，灯光下的眼睛更是黑白分明。当她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这种毫无人气的感觉便更明显了。</p>
尹策伸手，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伸手，往她腰上一搂，再度低声追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地注视她片刻，低头，呼吸顿了一下，紧跟着深深吸一口气，碰上她的嘴唇。至少，这是验证过的，她的身体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喜欢。</p>
结束以后，顾斐斐随意套了一件衣服起身。</p>
她饿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吃点东西。</p>
她把便利店买来的烤肠鸡排饭，丢进微波炉热了热，也不去餐厅或者客厅，就站在小厨房的流理台前，拆了包装，拿勺子舀着饭，一口一口塞进嘴里。</p>
有点噎着了，便涮了杯子，倒了整杯的牛奶，轱辘轱辘喝了大半杯。</p>
她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知道尹策停在了门口，但是没有转头去看。</p>
厨房太逼仄了，灯光也不甚明亮。</p>
她好像被逼到了某一处死角。</p>
隔着昏暗的光线，尹策注视着那一端的顾斐斐，她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往嘴里喂东西吃的动作十分机械。</p>
“斐斐。”</p>
顾斐斐当没听到似的。</p>
“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他甚至不留给她再度有意曲解的空间，话说得明白无误，“跟我在一起吧。”</p>
顾斐斐这才停了一下，然而第一反应仍然是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既爱劝良家下海，也爱劝女支女从良。”</p>
尹策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你口口声声这么称呼你自己，不过是觉得，你自己先行羞辱了你自己，别人就没法再羞辱你了。真是这样吗，斐斐”</p>
顾斐斐表情一下便僵住了。</p>
“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我也能跟你打赌，你绝不是出于自愿，变成了一个坏学生。斐斐，你根本不是享乐主义的人。”</p>
“别说了。”</p>
尹策还是这句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p>
“我让你别说了。”顾斐斐猛地掷了手里的餐勺。</p>
塞进嘴里的食物，已经咽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把沙的干涩。</p>
她怕什么。</p>
从前，很多次，性这件事于她的体验极其糟糕，那些男人是花了代价的，因此他们急于要在她身上兑现，丝毫不会顾忌她的感受。</p>
她没有怨言，“货物”要有“货物”的自觉。她精神胜利法地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获得愉悦这件事，证明了她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女表子。</p>
也因此，她无法不对自己坦诚，和尹策做这件事，她才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女人一样对待。</p>
而非货物，而非砧上鱼肉。</p>
她怕什么</p>
她从来不怕得不到一颗星星。怕的是得到了却要放手任它飞走。</p>
或者熄灭。</p>
待补全 </p></p>
缸满了也没倒，地毯上一摊干掉的污渍</p>
尹策真的看不过眼了，他挽了衣袖，开始收拾。</p>
顾斐斐赶紧将他一拦，“你去找个酒店住吧。”</p>
尹策说“那你自己收拾。”</p>
“”顾斐斐语塞，“我累死了，只想吃点东西睡觉。”</p>
“你不能让我睡在垃圾堆里。”</p>
“所以我让你去住酒店。”</p>
尹策默了片刻，低头看她，目光始终平静不过，“顾斐斐，你有良心吗”</p>
顾斐斐有点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删你微信了，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跑过来干什么。”</p>
“那你为什么不删姓梁的”</p>
顾斐斐表情一滞。</p>
“舍不得还等他来找你你就没想过，他想来早就来了。甚至我都来了，他还没来。你还等他什么”</p>
“我没等他。我说了早跟他两清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删他做什么”</p>
顾斐斐意识到了什么，话音一顿。</p>
果真，尹策逮着了她逻辑里不打自招的漏洞，直直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是不相关的人”</p>
顾斐斐表情仍然称得上是平静，“你是个好人。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良心我最后的良心，就是奉劝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了。”</p>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