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外交摩擦

法典于睡衣从来没所谓,睡觉穿的,丑不丑有啥关系,他只关注马桶,说:“哥,明天我就问咱爸要钱,去给你买个马桶去,放心吧,咱爸有钱的。”

顾民因为花睡衣而火冒三丈了,于是再度,把自己对新环境的不满和不适应发泄给了法典:“点点,这不是一个马桶的事,你们是第三世界的穷国,而我们是发达国家,我要带父母去出国,让他们享受发达世界的便利,我不会尝试说服你的,因为你是一只坐在井底的小青蛙……”

终于,在文化知识上法典碾压了大哥:“你居然说我是井底之蛙?”

“对。”在穿睡衣的,金发的丑八怪哥哥说:“你就是一只可怜的,井底小青蛙。”

法典被彻底激怒了,他愤怒,他想打人,但他总不能打大哥吧?

看了半天,法典突然找到攻击的地方了:“大哥,你既然想当洋人,当老外,那应该把通身所有的毛毛都染成黄色啊,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金色,毛毛还是黑色的?”男孩大笑:“大哥的毛毛还是黑色的,哈哈哈!\"

顾民正在提裤子,手捂重要部位,恼羞成怒了:“你是个卑鄙的小孩,你愚蠢,你不要脸。”

法典衣服往盆里一甩,手指过去了:“有种你再骂一句?”

顾民提上了裤子,一把推向法典:“我不但敢骂,我还敢打。”

厕所本就狭窄,法典撞翻了力士香波肥皂盒,哐啷啷的往下掉,他也不服输:“有种你就把毛毛也染成黄色,你个假洋鬼子,狗汉奸。”

……

半夏在外面给吓的直哭,林珺哐哐敲门:“再敢吵,都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最后谁赢谁输,但因为妈妈发了怒,俩男孩默默的从洗手间出来了。

此时大家都是饥肠辘辘,饭菜热气腾腾,大男孩的胃是无底洞,俩兄弟足足吃完了半锅白米饭,面对着彼此,施展着仇恨,他们把菜也一扫而光。

本来说好要看直播的,可法典吃完饭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半夏已经困了,得要林珺陪着睡觉。

小女孩其实很不开心,只是刚才没发作,上了床,才说:“妈妈,大哥嫌睡衣丑,可睡衣不丑,他才丑,他还跟点点哥哥打架,我不喜欢他,咱们把他赶走吧。”

林珺说:“他是你哥哥,以后得跟咱们在一起,他跟点点吵架,只是因为三观不同,他也有点迷失了自己,妈妈会耐心开导,并教育他的。”

“什么叫迷失呀?”半夏又问。

林珺形容就说:“大概就是,他的眼睛瞎了,看不见。”

这么说大哥非但长得丑,还是个瞎子?

女孩还想问问妈妈,为什么大哥瞎了,却还能行动自如,但她困了,才要张嘴巴,已经睡着了。

而顾民,此时在给远在首都的老爷子打个电话。

比爸爸更顽固,迂腐的爷爷,在国外时,因为老爷子不能打涉外电话,没条件,所以没通过话,顾民已经有四年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而现在,老爷子大概是写了一封很长的稿子,在对着念,讲一个男儿该有的报负,该有的民族大义和责任担当,以及报效国家的决心。顾民初时认真的听着,但听一听就烦了,毕竟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爷爷说的都是废话,他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就从包里翻了一本书出来,边看书,一边做笔记,时不时的嗯一声,以表达自己在听。

林珺哄完孩子出来,看儿子在应付老爷子,有点看不惯,但也忍了。

这时已经快夜里12点了,她暂时顾不上小民,得去等丈夫,问问他的情况。

抽空,她还得去看看,高六妹和二狗被接来了没有。

出家属院时,值夜班的保安问要不要陪着,林珺摆了摆手。

今夜,整个东海市的夜骤然安静了,各种娱乐场所全关门了,街上也没有游荡的,乱七八糟的半大小子们了,安静就代表着安全嘛。

出了厂,马路对面,老院子一片灯黑火黯,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林珺正准备过去看看,就见远处来了一辆的士,停了下来。

车里有人,林珺一看就是顾谨。

而且直到今天,顾谨才发现,其实一开始,高岗就在有意把他往五河村引导。

老父亲推开了儿子,示意他坐端正。

顾民说:“这是我帮了舅妈的忙,她送我的,大概几千美金吧。”甩了甩手,又说:“我舅妈自己戴的表要七千美金一块呢,以后我会有更贵的,这块我送给你来戴。”

专利公告。

到了门口,隐隐听见屋子里顾民正在轻轻的嗯着,俩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显然,顾民跟老爷子的电话还没打完,虽然他在叛逆,可他愿意跟爷爷好好说话,就是一种长足的进步嘛。

要不是受伤,他向来注重仪容仪表的人,不会走的这么蹒跚。

不过这些就不跟林珺说了,免得她生气。

被林珺发现了,心知抢不了了,他干脆来个见义勇为?

然后自己却在呼呼睡大觉?

密密麻麻的方格字,那些字顾民曾经认识,可现在除了顾民二字,剩下的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但专利的意义,作为一个药研专业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不懂?

所以在码头的集中箱,是高从文给自己设的紧急避难所吧。

话说,林珺用十年的时间,研发了一味叫复方半夏胶囊的抗肿瘤中成药。

高岗还年青,单打独斗,但他早就想取代高村长大佬的位置。

“怎么了?”林珺问。

她于是站在原地等。

而申请人,其大名正好叫顾民。

见儿子还懵着,老父亲再说:“当初出国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男儿十五立父志,一个男人,到了十五岁,他的肩膀就该能承担起家业,你也承诺过,说你会代替我照顾好你妈妈,可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知不知道她从红国回来的时候体重只有84斤,作为一个药研生,你居然还抢注了她的专利?”

高村长凭借的是多少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关系,以及全族人的力量。

要上楼梯,她看前夫哥还没缓过来,就说:“我给你把个脉吧。”

但她此时只想着孩子,并没有回头。

中医除了望闻听切,还讲扣和按,西医讲究内诊,而中医,则会按诊,如果体内有囊中,息肉,或者肿瘤,积液等,通过敲击和按压,经验老道的中医是可以通过声响来判断的。

顾民揉揉眼睛,说:“我知道呀,可我明天就走,以后大概也没有太多的机会跟他能话了,我明白他迂腐的坚持和顽固的理想,我给他机会,让他有个表现的舞台嘛。”

但为防顾谨知道了生气,她把事情给隐瞒了。

顾谨伸了胳膊过来,一手揉腰:“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这是谁干的?

顾民不,继续往前缠:“爸。”

顾民性格温默,涵养好,不像顾宪是个乍乍呼呼的,所以没有表现的太过极端,但他对祖国的否定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不过林珺有办法治他。

顾谨往前再走两步,缓了会儿,笑着说:“林珺,法律讲事实犯罪,必须是已经犯了你才能治他的罪,他只嘴里说说,又没有实际行动,你怎么治?”

想一想,画两笔。

“当然。”顾谨说。

“爸,我已经谈好工作了,我将一边工作,一边攻读研究生学位,年薪将达七万美金,所以一张机票,我不在乎,而我,还能负担得起你和妈妈,你们所有人的机票。”顾民难掩骄傲:“为我自豪吧,我的父亲,你曾经付出的心血,很快将会得到回报,你送我出国,是你人生最正确的一笔投资,为此,请尽情的骄傲吧!”

而前段时间,有一回,她带半夏去书店的时候,买了份《专利报》,好巧不巧,就在《专利报》上看到一份名字同样叫复方半夏胶囊的专利公告,其中节选的临床病例样本,以及论文的摘抄,一字一句,全是林珺的东西。

顾谨已经生气了,但还算有耐心:“为什么明天就走,大洋两岸一个来回要三千美金,顾民,你现在已经有钱到,三千美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那是顾谨三年的工资!

他只是心动,又没有行动,你又能奈他何?

林珺放下了心,又问:“你这腰到底怎么回事?”

但楼梯上没法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