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晞朗说完脸上的笑容明显停滞，头往另一边侧了侧，章胧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他幽幽地喊了一声，“章胧。”

章胧饶有兴致，“在的。”

半晌，晞朗才咬牙切齿开口，“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做好了叫你。”

章胧半遗憾半惋惜地喟叹一声，迈着步子出去了。

小崽子对他的容忍度比他想象的还高啊，这都没急眼，也没怼回来。

晞朗用端盘端着两碗面出来的时候，章胧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拿着一个苹果削皮，他不是绕着圈要削出长长的一条，而是左一刀右一刀，皮薄有型，要削出一个平面一个平面相连的宝石棱角。

刀影纵横看得晞朗眼皮子直跳，“别玩了，小心……”

谁知章胧太过投入，晞朗冷不丁一开口，竟吓的他手一抖，刀尖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汩汩冒出。

“章胧！”晞朗把端盘往旁边一方，抢过他的手，抽了两张纸按着，章胧大概是被按疼了，往后挣了一下，“你别动！没事玩什么刀！这有药箱没！他受伤……”

章胧用了巧劲儿挣开晞朗的手，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他单手按着伤口处，雪白的纸被氤出的血液染得几乎透彻，他啧了一声，加了些力。

“我……”晞朗站起来要去拉他，章胧退后一步看了他一眼，他眼神没有笑意却任弯着眉眼，仿佛只是一层纸糊上似的，却粘连在他的血骨里，一不留神，虚伪便从骨头里渗透出来。

“唉。”他叹了口气，“真可惜。”

他用另一只手拿着桌上已经染上血渍的苹果，随手一丢，扔进了垃圾桶里。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是我不小心。”章胧接过小药箱，跟处理他伤口的人道歉。

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身后晞朗一眼，他笑容温和，心里却没太大兴致。

他刚刚还是饶有趣味的。

小崽子在里面做饭，他给小崽子切水果。

甚至花里胡哨地露了一手。

谁知……

他太讨厌指责了，太讨厌这种为了你好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指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