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知不敢再走神,连忙压下心思,认真地回答了秦岁晏。

半个时辰后,秦岁晏拟定了盐赋预案的督办过程,便让恭四善传其他官员进殿,对芩知只淡淡挥了挥手,示意他跪安。

然而,芩知却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跪下拜道:“请陛下治臣瞒报之罪。”

秦岁晏疾书的笔骤然停顿,抬起头,目光却如常平静,“卿何罪之有。”

芩知再拜,“木统领当夜便想传书圣上告知——告知······一事,但是臣将他拦了下来,臣怕、臣怕影响陛下领兵,便擅自隐瞒下所有事情,待到热尕传信回来,才放木统领去报信,臣有罪!”

殿中一时寂静,仿佛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芩知心如擂鼓,却明白,此事不得不为。

倏尔,秦岁晏竟轻笑一声,淡淡道:“朕以为是何等样重要的事情,原来竟是为此。”

不待芩知有所反应,又听到他说:“按卿所言,句句有理,以国事为重,心系黎民,朕敕你无罪。”

“退下吧。”

听到秦岁晏还是一样的说辞,芩知悬着的心猛地坠回了原位。

君王一言九鼎,在秦岁晏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一点,芩知早就知晓。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到底是谁提前给皇帝传了信,让他万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回了京。

芩知出宫门时,殿外不远处的庑廊柱子后,露出两个小小的脑袋,那眉眼,赫然便是两位藩王世子。

方尹和秋昊把头紧紧抵在一起,趴抱在柱子后面,悄悄地看着勤胥殿前来来往往的大臣,轻声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