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一过,黄嘉河担心他冻坏,说:“太晚了,天气冷,先回屋吧。”
谭既来定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他跟着黄嘉河回到小楼。
楼梯间有个窗户,站在某个角度能看到警局大院。
外面的减速带发出被碾轧的闷声,应该是有车辆经过。
谭既来下意识回头去看,果然见到一辆全黑贴膜的越野车,在夜色的掩护下飞速驶离。
他瞪大眼睛。
是那辆车!
谭既来在瞬间意识到刚刚自己潜意识里的不对是什么。
他们集合,是要走了!
他当即转身,又冲下楼。
黑越野开的很快,他奔出小楼时,车子已经驶出警局大门,正打着转向灯右拐。
谭既来想都没想,拔腿跟上。
“谭既来——你给我站住——”追出来黄嘉河跟在后面大声嘶喊,“你他妈疯了吗——”
他居然在追车?!
人怎么可能快得过车!
真是又疯又蠢!
但是谭既来没有停下,他不带任何迟疑地冲出了警局。
他跑的太快,只留下一道拉丝的身影,和撞裂空气的风声。
黄嘉河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谭既来一身单薄的睡衣,在空荡荡的大街狂奔。
这条街很长,路灯很亮。
于是柏油路面拉出一道影子,青黑、瘦长。
今夜没有月亮了,漫天的繁星闪烁幽微的光,与高大的阔叶林木和三月下旬的风,共同向人行道上某个狂奔不止的小人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