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得话多有歧义,像是在十分坦然地陈述客观事实,李非微蹙着眉头把这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下去:“来了多久?”
“一个小时?”
“为什么不进去?”
他一耸肩扬扬下巴道:“保安大哥让我这类闲杂人等出示证件,可我连身份证都没拿。”
李非瞥了眼身后亮着灯光的安保亭,从谢榕身后绕过坐到副驾,把门一拉没多废话地让他开车。
地质所高学历者众多,思想也很开放,保安小哥看着一个陌生男人跟他们李组长大半夜地嘀咕着什么,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心无杂念地站自己的岗。研究所看管虽严,不过想要进去办法多得很,只是这男人有些奇怪,并没有想要进去的念头,只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李组长有没有走就再没说话,还拒绝了他帮忙叫李非出来。
小哥搞不懂这人,觉得他把李组长也变得很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瞪了一眼,闷热的夏夜他莫名打了个冷颤。
爬山的计划是在这个周末,清早几个人聚在李非家楼下把要带的东西分到几辆车内,只不过是露营一晚,袁吉万似乎要把他家的厨房都给打包带走,李非一脚踢到他屁股上把人踹了个趔趄,黑着脸问:“给你带个厨师?”
袁吉万嘿嘿一乐,他一向活得很糙,什么都能凑活,就是舍不得亏待了那张嘴,不然吃不成一脸横肉,擎给医生形象抹黑。李非敞着车门回头去找谢榕,扭头就见着堆旁边的背包被整个飞进后座,袁吉万拍拍手:“缺了大德了,会开的都掳你自己车上,让我带着仨懒货自己开一天,你累傻小子呢?”他把后门给关上。“你们随便撇个人出来跟我一车轮流开。”
理由找的有够烂的,窝车里的仨人快把手边儿的东西全砸袁吉万脑袋上了,袁吉万乐呵呵地一歪头朝着谢榕笑笑,说:“小谢医生跟我一车怎么样?这俩货看了十几年我都看腻了,时不时地也得看点儿新鲜的洗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