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猝不及防地,兜头吐了皇帝陛下满身满怀。

这一吐便是昏天黑地,佟容只觉得那鱼腥味一刺激,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像是有一百个哪吒在里面闹腾,吐得停都停不下来。

柴山吓得赶紧让人传太医,不住拍着佟容的背。

一直到胃里没有一点东西,连酸水都倒了个干净,佟容才勉强眼冒金星地扶着柴山的手无力地坐了下来。

“喝点水吗?梓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柴山紧张地递了一盏茶,佟容两眼花花地推开。

两人都是一身狼狈,在宫人的服侍下转移了位置,换了身干净衣服。那碟罪魁祸首的清蒸鲈鱼更是被带回了厨房,预备抓着厨子兴师问罪。

佟容却觉得鼻尖仍然萦绕着那股子腥味,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干呕。

“周院使来了!!”

周蘅一把老骨头被小圆子带着一路狂奔,匆匆忙忙搭上佟容的脉搏,捏着胡须喘了喘,面色却越来越沉重。

“怎么样!?”柴山紧张地死死盯着周蘅把脉的手。

却见周院使猛地松开脉搏,抚须的手抖了抖,橘皮老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喜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喜脉!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当真!?”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而出,饱含的情感却是大相径庭。

柴山是欣喜若狂,高兴得一面叫好,一面握着拳在房中来回转圈。

佟容则是震惊、难以置信、满面忧愁。

兀自高兴了一会儿,柴山终于发现了佟容不对劲的沉默。

“梓童……你不高兴吗?”

佟容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刚吐完不太舒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