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希得与席瞮同时出声,前者看了后者一眼,示意他先说。
席瞮微敛,旋即说道:“鼎坏了,各种说法甚嚣尘上,可于我们宋国,要找个替罪羊不是难事。此事无论是哪国所为,肯定不会只是用流言叫我宋皇焦头烂额,花了这么大力,定然还有后手。”
梁荣沉思片刻,说:“这‘周公鼎’是骆姑娘挖出来的,东魏这是冲着骆姑娘来的。天下皆知骆姑娘一身神力,三个月前就在此地一人大败尚永年大军,还把杜晓给带来了我们宋国,来日她长成,定是我宋国一员大将,因此招了东魏忌惮,这是想要扼杀她。”
张瑾摇了摇头:“那么厚重的鼎要不惊动任何人割开一道深长的裂缝,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况且,尚永年来截杀前并不知道我们的队伍里有个能以一敌百的小乔在。‘周公鼎’若是东魏暗中破坏的,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小乔,而是这次谈判。”
傅野道:“破坏一个鼎,能对谈判有什么影响呢?总不能他们喊几句宋皇非天命之人,我们就退兵吧。要这么说,四国之内,一众诸侯,谁又真是‘受命于天’?!”
梁荣咳嗽了一声,提醒傅野说话收着点儿,别什么心里话都往外秃噜。
傅野瞅着梁荣,被梁荣送上一对白眼儿,不知这对白眼儿如何启发的,他福至心灵,说道:“东魏这是在针对周将军!”
席瞮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周将军本该护送‘周公鼎’去建康,半路上却暗中带兵埋伏在濮阳郡外奇袭东魏守将和厉,虽是一场漂亮的大胜,但朝中早就有质疑周将军‘妄自尊大、藐视建康’的声音。如今周将军带兵住手相州顿丘郡,北制邺京,南扼豫州,邺京且不论,豫州高凤岐该寝食难安了,否则尚永年私自调兵还能不被军法处置,实则是只能用尚永年守白马的无奈之举。”
骆衡“嗯”了一声:“高凤岐手里能用的将领就那么几个,豫州一隅之地,东南有我们宋国,西北临西魏,没有邺京撑着他守不住,想当一方诸侯,高凤岐还欠缺了点儿火候。”
席瞮说:“周将军调离顿丘,徐州施象观无法震慑豫州,顿丘一旦失守,我们手中谈判的筹码少了,东魏则反之。无论破坏‘周公鼎’的是谁,都是不想让我们宋国于此役上得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