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敬把外衫一件件脱掉,只着里衣,坐进冰冷刺骨的浴盆里,没一会儿就冷得脸色白发嘴唇发紫,不停地打摆子。
他们三人没有被真正丢到城外或者被拐卖,皇帝很可能会想大事化小,毕竟干出这种蠢事的是他的儿子,他一国之君要脸。
可闻敬岂能叫他们如愿。
这次没有重罚,闻旭绝对敢有下一次,届时他还能好运地被骆乔救下吗?
只要他病了,命悬一线,就会有人给他出头。
闻敬从冷水里出来,又在外头站着吹冷风吹了半个多时辰,头开始发晕之后,他叫皱着脸守在一旁的杜昌把他扶到床上去。
“去收拾干净,别叫人看出来。明日一早你去含章殿求皇后请御医,闹一闹,但要有分寸,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殿下,您休息吧,奴省得的。”杜昌摸着闻敬已经开始发热的额头,眼眶又湿了。
“别哭了,你殿下命大着呢,死不了。”闻敬闭上眼,在滑入黑沉之前,将除开闻旭的兄长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太子。
三个小孩儿回去后都生病了,甭管真假,在此事上,皇帝必须拿出态度来。
就算皇帝不愿,士族门阀们也会逼着他拿出来。
“都病了?”闻燮笑着问:“你觉得是真病还是假病?”
曹邑抬头看了一眼笑逗鸟儿的皇帝,道:“惊惧忧怖之后,体弱者病倒,并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