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起,从帐顶的孔洞里射进来,把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来此处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抢位置的人中不乏一些人高马大的草原人,一往无前地往里面挤,也不知他们有什么病要看。
容攸紧紧贴着帐子边,给来往的人让出位置,她转头看杭絮,“絮姐姐,我们要不晚些来,陆太医好像没时间。”
众人环绕的中心,老人拿块布巾擦擦额上的汗,又开始了新一人的诊脉。
“我不找陆太医了。”
杭絮等了这一会儿,也放弃了,看来陆太医是不准备休息,决心要在这里坐一整天。
她带着容攸出了帐篷,外面的温度比刚来时高一些,帐子四周支着好几个炉子,上面放着药罐,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她四处看了看,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烧药工,大约是陆太医的小徒弟。
她走过去,小徒弟正好把药罐里的药倒进碗里,递给一个科尔沁人。
那人身高六尺,两只手臂鼓鼓囊囊,用三根手指捏着小小的药碗,颇有些滑稽的感觉。
他低头闻见苦涩的药味,粗硬的眉头皱了皱,吐出一串晦涩的北疆语。
小徒弟茫然地“啊”了一声。
那人也没听小徒弟的回答,仰头将一碗药喝尽了,药碗放在雪地上,又说了一串话。
小徒弟听不懂对方的话,也不强求,把药碗收好,明知道人家也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这个症状,叫阳虚,估计是这几天突然变冷引起的,不过你体质好,这药又是我师父配的,一碗药下去,估计差不多了,要是还不好,就再来这边,我帮你看看……”
他自顾自说了一大通,一抬头看见男人还杵在原地,嘴里也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很着急的样子,一下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