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许终于出声开了口。他说:“每天。”

黎轻灼呼吸一滞,难言的酸涩瞬间如火山爆发般在胸腔深处炸开,世间无法描述出的灼热温度把他烫得精神滞闷,只觉当头一棒让脑子嗡嗡作响。他想,果然,他又欠了盛许五年,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想再问些什么,可嗓子干疼得想呕血,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唇几经颤抖,还是不行。

万幸,盛许知道,他坐起来把黎轻灼拥进怀里,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哑声说道:“在你回来之前,我每天都在梦里和你见面。”

黎轻灼抱住他,咬住自己的手背。

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兴许是盛许亲耳听到了黎轻灼的离去,他无法像任何人一样表达自己的情绪,他走不出来。上天可怜他,让他在经历一周没睡着过觉的痛苦之后,身体机能终□□猛严重地抵抗精神,沉睡过去。

他是娱乐圈里的人,去医院都得偷偷摸摸,不然被拍了又要解释一番,怎么都得搞成大张旗鼓。只庆幸那一周盛许回了家,和盛与待在一起。盛与请来家庭医生,但他发高烧,醒不过来,又几乎睡了一周。

没有人知道,他梦见了黎轻灼。还是从黎轻灼的幼时梦起。可在梦里盛许会疼、会难过。他时常觉得,这是真实的。

但这又确实不是真实的。梦里的黎轻灼长得太快了,盛许几乎每个月都能察觉到他的变化。他在那里待的一年,是黎轻灼的四年。

因此在一段漫长的时间里盛许经常听见黎轻灼问:“为什么我长了好几岁,你才长一岁。”

盛许回答不上来,只能说不知道。他只是在每天见黎轻灼的时候报上自己的年龄,姓名,以及五年来几乎从未变过的“你要记得我。”

后来他又发现,不知道是谁的执念在作祟,盛许在梦里和黎轻灼相处的一切,都是在世时的黎轻灼未曾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