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从个别包厢里出来,黎轻灼差点和人相撞,他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 却发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有那么一秒钟, 黎轻灼很害怕和盛许面对面。他是真的觉得越来越承担不起盛许所给他的一切,但他必须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盛许。

他需要冷静, 需要措辞。

黎轻灼倏地停住脚步, 狠狠地闭了下眼睛,硬生生调头原路返回。

盛与出包厢去卫生间,等黎轻灼走后他也走了,此时没有再和重新回头的黎轻灼遇见, 黎轻灼也不想再解释一遍了, 他急着回家。

“咣当”一声, 面前的包厢门被打开。黎轻灼的身影闪进去消失在门里。

坐在卡座上的常景奕带些惊慌地向门口看过去,他站起来,喊:“……前辈。”

“常景奕,”黎轻灼脸色很冷,直入主题,字句清晰,“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扰我。本来我不该来这里和你说清楚,但你实在没有长成什么好人,是我当初没有教好你,我承认是我错了,我做的不够好,但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所以这次我亲自过来让你听明白,如果不是你算计我,我与你永远都只是哥哥弟弟的关系,可是你不愿意,那就只能希望你体面一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破坏我和盛老师的感情。”

黎轻灼从来没有对人这么说过话,一幅不给人解释机会、咄咄逼人的样子。

常景奕直接怔愣在原地。他对这个样子的黎轻灼实在陌生,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出什么应对之法,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石块儿堵住了。

这块沉闷的石头带着他往漫无边际的深海里去,不给他任何得以见光明的契机。

“哥……”

“闭嘴。”黎轻灼打断他,嗓音还哑着,想回家的心越发控制不得,“常景奕,你十岁我把你带回家领养你,我自认为问心无愧,对你还算尽心尽力——但你间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