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别人应声,他就自顾自走了。

今天还剩最后一场戏,是黄昏后的。

目前杨起就是在等这个自然天气的时机。

天上的晚霞一片一片的聚集成橘色的海,只余下柔和的阳光在其中渲染,那些藏起来的光好像下一刻就能够突破天际喷涌而出,泄洒在人间的人们身上。

盛许倚着椅背,过了半天才翻了一页纸,修长分明的指节就停留在纸面上。

他似是有些出神,因此当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匀亭的手时,还有些微微的怔愣。

“怎么啦?”黎轻灼有点好笑,还举着手里的水,“还打算让我给你拧开?”

阳光从他的发丝里穿过来,好像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会发光似的,盛许没动,黎轻灼眉梢轻挑:“喝不喝?”

话落,盛许下意识低声说了句“喝”,而后他接过水拧开喝了,垂眸收回视线。

小王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非常有眼色地把盛许的备用椅子搬了过来。

黎轻灼也不客气,说了谢谢就坐下了。

他脑袋后仰,问道:“对戏吗?”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剧本。

“不。”盛许道。他音色里没什么情绪,把水拧上将其收起来,低头继续翻剧本:“我还以为我正宫的位置演着演着就转移了呢。”

黎轻灼乐,低声说了句“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盛许听没听见。

“好吧,不对就算了。”他说。黎轻灼直接将剧本展开盖在脸上,闭上眼睛,有些发闷的声音经过纸张的遮挡字句清晰地传出来:“我眯一会儿,杨导开始了、或者你想对戏了叫我一声,正宫先生。”

盛许看着他:“嗯。”

……

回来多日,黎轻灼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到安心。

之前每次睡觉,除了第一晚他觉得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给了他一次新的机会让他可以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