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奥地利,维也纳。
滴。
白朗蹲下身子,从自动贩卖机出口取出一瓶乌龙茶。
瓶身上冒着丝丝凉气,很快凝结出水珠,被头顶的空调风一吹,冻得人一个哆嗦。
“……昨晚,两艘共载520人的难民船抵靠意大利兰佩杜萨岛,其中184名为无成人陪同的未成年难民……”
“今年共有约150万难民涌入欧洲大陆。欧洲,正经历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难民危机……”
面前的大屏幕播放着画面,音量轻到有些失真,被时不时响起的机场广播完全盖了过去。
新闻女主播说的是德语,白朗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但新闻画面足够有冲击力,看得他的眉头蹙起,忍不住抱了抱身边的琴盒。
吱嘎——
行李带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停了下来。
属于航班号os302的传送带上,最后一个行李箱早在十分钟前被取走,明晃晃的灯光下空无一人,倒显得背着巨大乐器的白朗愈发孤零可怜,像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
“啊——”
白朗眼巴巴地看着关闭的行李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哀叹一声,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祥的预感成真,他仰头把乌龙茶喝光,顺手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认命起身走向问询处。
收到eisenstadt orchestra交响乐团的offer还是两周之前的事情。
当时他回中国还不到一个月,手里已经有了波士顿bso和纽约爱乐的邀请函,是许多同学艳羡的对象。即便如此,看到e团的烫金门票,他还是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兴奋地怪叫两声,当机立断定下了飞往维也纳的机票。
家里人对他的选择并不理解却依然尊重。他妈妈抱怨了两句,也没多说什么,只往他的行李里多塞了两瓶牛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