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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这些工作大部分是接班制度,老子下了儿子上,儿子下了孙子上,子孙后代无穷尽,一生无忧,这才是民众之向往。

乔露是农村人,户口在农村,除了通过关系干一干临时工,唯一能做的一行当属投机经营,也就是私人买卖。

现在工作辞了乔露不后悔,但是愁,愁地很。

八十年代初,她得做什么养活自己养活儿子?

乔露带着儿子晃到中午才回家,路上用那一块五的学费买了两只烤红薯,五分钱一只,软软糯糯,甜到心坎。

吃完疾步匆匆往家赶,说是“家”其实也不是,准确地说是她姐和姐夫的家,十三平米的筒子楼小房间,姐夫为了给她和儿子腾地方,已经在员工单身宿舍睡半个月了,现在就等她商量好什么时候跟王斌结婚从筒子楼搬出去。

想到这里,乔露还挺愧疚,夫妻俩已经因为她分居半个月了!

“唉,儿子,咱娘儿俩好像走到哪儿都招人嫌。”乔露感叹。

小家伙窝在她怀里,因为刚吃完红薯,一张嘴满是甜味儿:“不嫌。”

乔露戳他鼻尖,笑起来:“也是,咱娘儿俩相互不嫌弃。”

六十年代初建成的筒子楼,楼龄二十出头,称得上老建筑。两边各门各户,被火熏得漆黑的白墙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墙壁下的楼道又长又窄,楼道内积压着烧饭用的灶台锅炉以及各种杂物,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乔露来到最中间的一道门,门是打开的,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显然有人。

“姐,是你吗?”

乔露把孩子放下,进屋第一时间没发现乔燕,抹身一转,那边衣柜门合上,她姐原来被柜门挡住了。

“刚到。”一个气质优雅,身段苗条的女人走了出来,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该准备一家人的午饭了。

乔燕是乔露的二姐,励志姐,打小聪明好学还勤奋,从贫瘠落后的小山村一路摸爬打滚,最终通过77年的一场高考,成功落户黎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