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开口,伸出漆黑的虫钳,想要把聂超凡剩下一半的身体拎起来,还来不及触碰到对方,他却发出了小动物被虐待似的的尖叫,抖如筛糠,一股古怪的臭味在空间里蔓延开……

怪物。

他变成了杀人的怪物。

楚波光感受到了强烈的恶心,喉头传来反呕的肌肉抽搐,他想要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我、我……到底怎么了……”

果酱,到处都是果酱。

地上的聂超凡时而是聂超凡,时而变成一只美味的烤鸭。

他宁愿这一切都是幻觉。

小虫母不小心摸到了散落在肩膀的银色长发。

“啊?”

他发出一声惊喘。

他被自己的头发吓到了。

“这、这不是我的头发…不是……”

原本令他沉迷的鲜血气味变得不能忍受,浓烈的血腥气熏得脑子发懵。

米契尔到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诡异恐怖又绮丽的画面。

衣不蔽体的少年,赤着足坐在一片血泊之中,极长的银色发丝从背后分开两股,仿佛两根华美的雀鸟翎羽散落在旁,纤细的发梢沾上了零星的鲜血,肮脏而美丽。

他呆呆地守着男人的尸体,红色血瞳眼神放空,像是一个没有体温、没有生命的完美人形,像一个被人玩坏的破布娃娃。

脆弱得看起来似乎一触即碎。

明明他才是那朵危险的食人的花,宇宙中最迷人的陷阱。

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下,越来越大,天幕密不透风,压抑深沉。

在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撕碎的衣物,一地的狼藉,很容易就脑补出一些狗血老套又时有发生的情节。

从米契尔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派虫族来看,小虫母初秀的成绩并不亮眼——

只是在反抗中杀掉一个企图□□自己的雄性,这样的罪行,就算在迂腐的人类之中都会被赦免。

如果天性这样的柔软,祂还并不是他眼中合格的虫母。

如果祂要回到虫族成为王上,统率四大族群的首领与星盟对抗,这样的心智,还远远不够。

话是这么说的。

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可……米契尔却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