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辜让对方更生气了。

有什么能比在给崽崽打工挣零食的时候,看到崽崽被食物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更令虫生气的?

有,比如祂现在懵懂无比的眼神。

不知道自己勾人的错。

米契尔解下皮带,捆绑小虫母的双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可恶,你到底是谁……你神经病么,放开我……不要……”

坚硬的皮带将双手紧紧束缚,少年被男人侧身压在墙壁,被迫露出一段晶莹细腻的脖颈,男人的尖牙在雪白的领地上逡巡,惹出一阵阵微妙的战。

他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与甜美的馨香,仿佛月夜下俊美而残忍的吸血鬼公爵,紧紧地怀抱住献祭的美丽新娘,实施一段明目张胆的初拥,犯下一场活色生香的罪行。

“呜……不、不要……”

带着哭腔的乞求不是更引人犯罪吗?

带着颤抖的祷告不是更诱人堕落吗?

米契尔眯了眯眸子,灰黑色的眸底浅浅染上一层血意,蛇般的竖瞳带着末日降临似的疯狂。

他从未有这般不理智的时刻。

哪怕在很多年前,被一群生殖期的人造虫母包围,他都不曾如此失态。

这不正常。

米契尔伸出手摘下少年的面具,黑色的面具之下是一张美好而惊惧的脸,白得近乎透明。

少年圆圆的杏眼雾蒙蒙的,像下雨天的毛玻璃,朦朦胧胧隔着长梦似的光影,卷翘的睫毛挂着泪珠,鼻尖是微红的,整个人都像大雨滂沱之后的花,被强迫地打开所有花瓣,湿答答的。

面具完全揭开的那一刻,他似乎害怕地抖了抖,睫毛上的那滴泪呀从尖尖的下巴滑落,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到男人的心里,引发了不该存在的涟漪。

米契尔手上压制他的力道轻了一些,但事态的调转发生在一瞬之间门。

少年凄哀可怜的神色飞速消失,转而是一种凛然的狠厉,他张开嘴狠狠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脚也不客气地踢了过来。

原来刚才的软弱可欺只是伪装。

米契尔眼神流露满意:“如果你想清除那些对你不敬的人类,手段还要更狠一点,像这样。”

他的本意就是告诉小虫母,除开愈疗和机甲,你还必须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攻击,那就是捕猎。

“你、你……”

楚波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疯了么?”

男人竟然抓住他的手腕穿过了自己的胸口。

“人类的致命部位在心脏,记住。”

鲜血从胸口的窟窿流出,米契尔的嗓音依旧平稳。

与人类老师相比,他的教导相当特别。

“你有这样的能力来抓住我的心。”

神他妈抓住你的心。

楚波光捏了捏手下的软肉。

真·物理层面抓你的心。

“虫族的致命部位就另说了,”米契尔想了想对崽不放心地补充道,“这个竞技场充满了劣等的人类,你可以练练手,对待他们,不必心软。”

虫母的体能对s级以下的alpha人类是碾压级别的,稍微学点战斗技巧,就会变得很强。

更别说,随着发育,虫母会依次得到四大族群的独特天赋。

楚波光听明白了。

这个奇怪的家伙似乎是在告诉他,身边的alpha对他意图不轨,让他学会自保?或者学会惩罚那些觊觎他的雄性人类?

对方比他高大年长,像长辈一样教导他。

真是奇怪。

他哪里来得这么一位长辈。

“你是谁?”楚波光问。

男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把面具轻轻地戴回他的脸上,动作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耐心。

这是能说的么?

他本来是来杀祂的恶魔。

结果日常事务已经从喂养插手到教育了。

诞生于人类世界的虫母幼崽毫无常识,作为族中颇有威望的长虫,他有义务提醒祂。

可如果只是教育,刚才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米契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