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雪棠派出的人来回报了,原来君臣矛盾果然是因为星羽楼而起。凌寄元与朝中二十几个文官均跪在懿清殿门口阶下,皇帝发了话,若是同意了,便自行回家;若仍是不同意,便跪在那里等候稍后发落。

这显然是威胁,但这些文官就是没有一人退缩,跪在那里不是痛哭流涕劝皇帝收回成命,就是挺直脊背一言不发以示自己直言敢谏视死如归。

而此时裕王还在殿内,与皇帝、支持建楼的大臣争辩,裕王是皇室宗亲,又是章武帝非常看重的左膀右臂,因此不至于被发落跪到外面去。

慕仙宜听了回禀的消息,深知此事的危急——凌寄元是带头的,他又是官位最高的,他父皇要是要降罪,一定是拿他先开刀。而廷杖之刑甚酷,若是着实了打,不死也残,他公公凌寄元年已五十,哪里吃得起这样的苦头?

凌雪棠听了回禀之后,一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膝盖,骨节都有些泛白,他率先打破沉默,道:“此事公主不宜插手,公主还是先回去吧,我在此等候父亲消息。”

慕仙宜见他望着自己,脸上是一派诚恳,知他是真的不愿意将自己卷入到此事中,心中一暖,却道:“不成,你的父亲便是我慕仙宜的父亲,我怎么忍心看他年迈之躯受这样的苦楚?”

凌雪棠却别开了目光,道:“想必父亲劝谏时,便已知自己下场会如何,如果父亲受苦,换来陛下收回成命,倒也成全了父亲。”

“这是什么话?”慕仙宜不以为然,“自古忠言敢谏者,少不了付出血的代价,但若这件事还有回圜的余地,又何必要流血牺牲?”

凌雪棠转头望向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我是女流之辈,不能直接插手,但我知道有人或者可以解决这一场冲突。”慕仙宜回视他,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