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美日日宿在陈留青那里,这一日来的早,撞见陈留青在沐浴更衣。

赵宣美偷偷看了两眼,却撞上陈留青的眸子。

赵宣美就是赵宣美,怎么能接受自己偷看被抓包的事,不过他也不是故意逞强,他是本性如此,他直接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坐在旁边看陈留青沐浴。

那是一处山下引来的泉水,天气渐热,泉水却还有些冰。他伸手掬了一把,问:“不冰么?”

陈留青反倒不如初相见脱衣的时候坦荡平静,道:“习惯了。”

“我听说留青冬日里也会用雪来擦拭身体,怎么,佛法还不够平息留青的心么?”

陈留青第一次回避了赵宣美的问题。

他洗冷水浴,的确是为了平心静气。

他就算再清心禁欲,到底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健康儿郎,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天,慈悲的佛也无法令他平静下来。这些日子他住在宫廷里,赵宣美日日睡在他身边,天气炎热,宫里却还没有用冰,他清晨醒来,时常看到赵宣美几乎浑身赤条条躺在他身边,身上的薄衫几乎褪尽。

一个年轻的暴君,神情童真,身体像是成熟的浆果,在枝头高昂着。他自小在寺院长大,何曾有过这种经历,他熟悉的是清规戒律,却偏偏遇上最放诞的君王。

今日早起,他的眼睛在皇帝上身上停留了好一会,他自感罪孽,念了一日的清静经,晚来后院的泉水边洗冷水浴。

而赵宣美则直直地看着他的身体,眼神直接而带了某种痴态。

陈留青便将长巾围在了腰间。

赵宣美回过神来,便轻轻笑了一下,脱了鞋袜,踩着泉水跟他闲聊。

但当晚做梦,赵宣美便梦见了陈留青,他在美梦中醒来,汗水浸湿了他凌乱的衣袍。而陈留青背对着赵宣美,在黑暗中一动未动。

他早被赵宣美在睡梦里的发出的声音而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