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年竭力攥住手中的易拉罐,才没有将饮料给泼翻,“你,你在干嘛?”
贺南楼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眉眼,舔了舔唇角,“小安年,很甜。”
乔安年被贺南楼舔唇角的动作给看得面红耳赤,“水,水,蜜桃味的,当然很甜了。”
贺南楼亲在他的腕间,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说的是,小安年很甜,不是汽水很甜。”
像是夏天守在烧开得的开水旁,乔安年的脸都要被蒸腾得都是热气,“我去洗个手。”
贺南楼把人抱住,他从乔安年手中抽出汽水,连同他的那一瓶,放在冰箱上,“不用。”
…
吻落下来的时候,乔安年还在惦记着他的水蜜桃味的汽水。
水蜜桃味的汽水,这个夏天刚推出来的新口味,他还一口都没尝过呢。
不知道跟西瓜味的比起来,哪个更甜。
很快,乔安年就在贺南楼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水蜜桃味的吗?
没西瓜味的那么甜,味道偏淡,可是白桃的香气很足,鼻尖都是白桃果肉的香气,叫人尝了……还想要尝。
乔安年缠住贺南楼的舌尖,想要将他口中的白桃味尝得更真切一点。
贺南楼大概也察觉出来,小馋猫不是尝的他,而是图他嘴里的那点白桃味汽水,惩罚性地在乔安年的唇上咬了一口。
乔安年吃疼,睁开眼,控诉地瞪着他,眼底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一点也不凶,反而勾得人身子起火。
气势汹汹的亲吻如同夏日的骤雨,密集地压了下来。
乔安年“唔”了一声,一声完整地抗议都说不出,全部都被碾进相贴的唇瓣里。
乔安年感觉自己像是缺氧的鱼,他每次刚要透出水面呼吸,就被一个浪头给拍了回去,把他给打回了海底。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小楼的腰身,才能避免自己溺毙在这汹涌的浪潮当中,
身体被抱起的那一刻,乔安年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被吓着了。
他习惯性地搂住了贺南楼的脖颈,红着脸,靠在他的肩上,呼吸都带着灼意。
…
乔安年被抱着进了洗手间。
贺南楼打开花洒。
一开始,水是凉的。
哪怕现在是夏天,乔安年也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得有点冷。
直到,小楼的身体贴上来。
水温也从凉水渐渐地转为温热。
乔安年身上的湿衣服被脱去,花洒的热水淋在身上,他的体温也在渐渐地回暖。
雪白的肌肤,在灯光跟水汽的氤氲下,如同冷白的上等绸缎,又因为温暖的水流,渐渐地染上一层薄红。
贺南楼眼底是以片深不见底的幽深,他的手抚上乔安年的腰身。
乔安年明明不冷,这个时候却打了一个激灵,身上密密地冒出一小粒一小粒的细小疙瘩。
贺南楼吻上他手臂上的细小疙瘩,乔安年身上的细小疙瘩就又神奇地消了下去。
在贺南楼的身体再一次贴上来时,乔安年的双手放在他的后肩,手指攥紧。
贺南楼抱着身上裹着浴巾的乔安年上了床。
这天,乔安年终于知道,为什么要买那么大的床。
他的双腿跪在床上,贺南楼从身后抱住他。
乔安年转过头,他的脸颊殷红,注视着贺南楼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闪躲,少年人的情感青涩而又勇敢,“我想,看着你,可以吗?”
乔安年隐隐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你最喜欢正面,因为你说你喜欢……”
“你最喜欢正面,这样可以看着我”。
是在寝室时,小楼说过所说的戏言。
乔安年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他因为害羞微微低着脑袋,以至于没有看见贺南楼眼底那片汹涌的滚烫。
…
乔安年从小就特别能忍疼,挨了打也能够忍住不哭,只是咬着自己的唇。
哪怕把下唇给咬破,也能一声不哭。
只要他不哭,他爸或者是他后妈总有打累的时候。
这是他这么多年,早就刻在他身体里的求生保护机制。
“乔安年,把嘴松开。”
听见贺南楼的声音,乔安年茫然地睁开眼。
贺南楼食指碾进他的唇瓣,为了不咬到他,乔安年下意识地松开了嘴,他微皱着眉,“嘶”了一声。
贺南楼:“我还以为你的痛感神经失灵了。”
乔安年眼露疑惑:“小楼,你在生气吗?”
其实,小楼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语气也跟品尝没什么两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小楼好像在生气。
贺南楼是在生气。
不过,他不是在生乔安年的气,而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乔安年娇气,又惯会装可怜,只要有一分的疼,就能装出十分。
乔安年也知道怎么拿捏他,也因此,在□□上,主导的人虽然是他,可每次都是顺着乔安年来。
一把年纪,一点点疼都不肯忍,小时候倒是能忍。
“小楼……”
贺南楼:“如果疼就告诉我,不用忍。听见了吗?”
乔安年眼神茫然,可他真的觉得还好啊。
当身体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防御机制时,大脑也会本能地屏蔽疼痛系统。
当神经系统开始工作,乔安年才又再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只是,这一回,怕小楼不高兴,他没有再咬自己的下唇,而是紧紧地抿起唇。
贺南楼亲吻他的唇角,“如果疼,就哭出来,没关系。”
乔安年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着,刻在身体里的记忆,远比他以为地要深刻。
没关系?
就算哭出声来,也没关系吗?
不会被嫌烦?
不会招来更加大声的呵斥?
不会被踢得更加厉害吗?
贺南楼抱住他,掌心轻抚乔安年躬紧的后背,想要杀人,语气却轻柔得像是一片云,轻轻地亲吻他的耳朵:“那我们慢慢来,如果疼,就告诉我,嗯?”
“我们先试一试。”
怎,怎么试?
“如果疼,就说,我疼,很疼,就说,我很疼。很简单,对不对?”
乔安年点点头。
他是真的以为很简单。
只是两个字而已,没什么难的。
身体像是被一片海浪,狠狠地甩在礁石上,乔安年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属于下唇的温热,令他错愕地张开了嘴,余光瞥见一抹血红。
小楼的食指,被他咬出了血。
乔安年心尖疼了疼,“小楼,我疼。”
他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贺南楼抱着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低头吮去去他眼尾的泪珠,“好。那我们就慢一点。”
窗帘拉着,夕阳橘色的暖光一点点地消失。
夜幕降临。
乔安年在贺南楼的怀里睡过去,睫毛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