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是咖啡厅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取经回来奇妙话术，他觉得服务生不能催促客人点单，但又不能过分冷淡完全不搭理客人。毕竟现在哪家不是扫码点单呢？机器都要取代人类了，人类想赢，就要做点机器做不了，好比人情味。

枕流是不知道这话能不能成功，但他知道只有这么说了才有工资拿。

陆斯恩对枕流笑得别提多灿烂了，却被早有准备爱神抢了话，祂就是来看陆斯恩热闹，旗帜鲜明，目标明确——要给陆斯恩增加困难。爱神对枕流眨了眨眼，漂亮又和气：“hi”

枕流立刻便换了语种，服务十分到位：“whatcanidoforyou？”

“他能听懂中文。”陆斯恩无情戳破了爱神鬼佬伪装，并暗中变换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了爱神嘴巴，然后才安心对枕流道，“我想和你谈谈。”

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爱神怒目而视，却连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了，他很努力才没有丢失自己优雅。

“现在是上班时间，很抱歉，不聊私事。”枕流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因为他不想被别客人看到不得体一面，他们这边服务生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靠客人点单。都是金主爸爸，得罪不起。

陆斯恩明显是做了功课，有备而来：“我已经下单点了你。”

为照顾独自来店但又不想一个人吃饭客人，店里会提供陪吃、陪聊服务，甚至在不是那么忙碌时候，还能陪客人玩桌游。按小时计费，只要给得起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这么说话，其实霸总来执事咖啡厅也算是一个思路，这样主角就没有办法拒绝了，如果主角还要想这份提成很高工作话。

枕流……就是那个不愿意放弃工作倒霉打工人，在收到点单器后台确认后，他就敬业入座了：“那客人您有什么想聊吗？”

陆斯恩也是开门见山：“我能帮你还清所有欠款。”

旁边因为无法说话，索性继续强行假装国际友人，一脸“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爱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可以，这直球打得，真很陆斯恩。

枕流长叹一口气，都懒得问陆斯恩是怎么找上门，也不想知道陆斯恩是不是还没有放弃那个什么见鬼垂钓计划，他只想对对方说：“你知道你是第几个对我说这话人了吗？”

陆斯恩微微一怔。

很显然他是不知道，枕流又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被问了这么多次后，仍在这里打工吗？”

因为他拒绝被精准扶贫。

不等陆斯恩开口，枕流明显是对这一套拒绝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熟练让人心疼，他说：“我真不需要。这既不是清高，也不是逞强——”

钱谁不爱呢？能够悠闲生活，谁又会选择把自己累成狗呢？但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算。

“——如果你真调查了我家情况，那你就应该知道，大部分急用钱欠款，我都已经把钱都还给他们了。”

换言之，枕流现在债主，都是根本无所谓这笔钱人。事实上，这些叔伯也一再告诉过枕流，不用还，枕父生前也帮过他们很多。

这个社会很残酷，但有时候也可以很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