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欲离开。

袖子忽然被人拉住。

阮荨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去哪儿?”

周时亦没回头,“回去睡觉。”

阮荨荨说:“一个人?”

周时亦笑了下,“不然呢?”

阮荨荨说:“没有女人?”

周时亦哼唧一声,不答。

阮荨荨又问:“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医院里?”

“……”

“担心我?”

“……”

“还是担心我勾引你姐夫?”

周时亦直接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

楼下来了两个民警,稍微问了下情况,就把人带走了,周时亦下去的时候,五个人刚好排成队坐上警车。

大包见他下来,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胸口锤了一拳,“这妞不就是那天捉奸那个嘛!他妈的你跟她搞上了?”

周时亦烦躁地推开他,扫他一眼,“滚。”

大包不依不饶追问,“说真的呀,到底有没有搞上?”

萧南生终于从刚刚的斗殴里回神,笃定地说:“没搞上,我确定没搞上。”

大包凑到周时亦身边,“真没搞上?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先给你示范示范?”

周时亦一掌拍在他脑门上,丢下一句,“你们都给我离她远点儿,特别是你。”

他指了指萧南生。

萧南生一头雾水:卧槽,我躺这么远还能中枪?

大包戳了戳徐盛,“他怎么了?吃炸药了?”

唯一知道一点儿内情的徐盛仿佛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说话的时候连眉毛都忍不住上扬:“那女的以前也是一中的,小我们好几届,念外国语初中的时候还追过十一,不过十一好像挺讨厌她的,所以你们看准了再说话。”

……

阮荨荨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她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从窗户望出去,看到篮筐下的人。

周时亦闲散地靠着篮筐抽烟,穿着深蓝色的球衣球裤,大冬天的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他的肤色小麦偏白,后脖颈和背都湿透了,汗水顺着他紧实流畅的线条往下滑。

阮荨荨折回病房拿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篮球场。

她一步步挪到他身边,轻风拂过,闻到一阵汗水味,并不难闻。男性的荷尔蒙在空气中蒸发,夹杂着冬天杂草的清香,还有一阵淡淡的烟草味。

她忍不住靠过去。周时亦其实早就听到拐杖拄地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听那笨拙的声音猜到八成是她。

他回头,“你下来干嘛?”

“我们打个赌吧?”

阮荨荨站在他身后,单手拄着拐杖,一只脚腾空悬着,眼神却异常坚定。

天空乌压压一片,唯独她的眼睛闪着光,异样的光彩。

周时亦看见,她及腰的长发在冷风中飘动,发丝乌黑,风越刮越烈,长发散乱几乎要遮住她半张脸。

她吃力地拨开,露出干净白皙的小脸,笑意盈盈。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黑压压一片,要下雪了,低声问:“赌什么?”

伴随着傍晚的劲风,不一会儿,天空中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麻的莹白色雪片洒落下来,落在这静谧的地面上、房屋上、树顶上、灌木丛中……还有她的头顶上。

他的耳旁穿过很多嘈杂的声音,风声、篮球声、脚步声、人声……还有她坚定的声音。

“就赌你能不能爱上我。”

她声音清淡却坚如磐石,仿佛只是在陈述。

风越刮越大,阮荨荨说完,雪花纷纷落在她眼前,耳边只剩下呼啸的冷风,灌入她的耳朵里。

然后她听见对面的人说,

“又来?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