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离听过许多福新读书人考取功名后就抛妻弃子的话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正能量的版本。

紧接着这几名小贩又开始议论这位不识好歹的知府大人在同州的光辉事迹。

棠离心说,这位也是个自恋的主儿,不然怎么死了都还记得路人是怎么夸他的。

紧接着又是数个春夏秋冬开始变换。

喻兰因为治理水患有功,被招进宫中领赏。

不过棠离在这里看见的却不是他领了多大的赏,而是看着他身穿喜服,骑着红马,领着一支长长的相亲队伍走过长街。

棠离混在路边的吃瓜群众里,听到了许多信息。

比如他被赏了大官,加官进爵,皇帝甚至想给他和公主赐婚,可他心里却只有从家乡带过来的青梅竹马。

可他身边从来就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只有一只进京赶考时藏在包袱里的小鹿。

那顶喜轿里也没有什么新娘子,是一只盘着腿休憩的小鹿。

他好像在抱怨。

什么天还没亮就要梳妆,要他穿着女人的衣服,带了一脑袋有的没的。

“头疼死了。”

鬼使神差的。

棠离跟着这支长长的相亲队伍走到了喻兰新得赏的府邸。

“吉时到 ”

喜娘拖着长长的调子,鞭炮声响起,在众亲朋好友的欢呼声中喜轿落了地。

喻兰此时年纪已经不小了,当官应该也挺累的,他脸上有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但此时却笑得像个不懂事的小伙子,掀开轿帘,迎出了他的‘新娘’。

凤冠霞帔,鲜红的盖头映红了他的脸。

他们十指相扣,一步一步走进新家。

棠离也跟着混进去了。

这场婚礼盛大而热闹,宾客满堂,哪里都有欢声笑语。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棠离看见风吹起了新娘的盖头,仅仅露出了半张脸,就惊艳满堂贵宾。

那唇角扬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那张脸虽是墨临的,但那羞涩又幸福的笑容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墨临脸上,是属于他的。

他隔着红色的盖头,眼底有紧张和忐忑,垂下头时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的。

“送入洞房。”

棠离跟着去了。

丫鬟扶着他走进新房,唤的却是‘墨公子’。

‘墨公子’一进门就掀掉头上的红盖头,一脑袋的发誓压得他头都低了三分。

“小花帮您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