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前面二位!”又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喘气的青年,“可以跟我一起合租吗?那个,因为我的钱都花在住宿上了,所以现在手头很紧……”

易真转头看了一眼,青年的衣着朴素,手腕上佩戴着一枚外壳磨损得有点毛边的光脑,参赛的手环也没取下来,他想了想,对女孩说:“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觉得人太多的话,我可以跟他合租另一架,都没关系的。”

女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个后来的青年,犹豫了一会:“也行,一起坐就一起坐吧,要是人再多一个的话,我就去另租了哦。”

他们一同坐上一架,月鹿岛上出租的飞行器都是无人驾驶,设置好了固定航线,且在海港的警署报备过的,倒也不担心会有人心生歹念,开着就跑。

三个人依次刷过光脑,女孩抢先刷了七百宇宙币,好让易真可以和青年均分剩下的数额。青年又愧疚又感动,对女孩连连道谢,女孩也一副冷淡的样子,光盯着窗外的景色,只是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是面冷心热的人设吗。

易真说了声谢谢,打算一会到地方了,再把多余的钱转给她。他坐在女孩的对面,和青年挨在同一排。

海风惬意地吹拂,浪花如雪沫,不知名的银鱼跳起在海面,引得海鸟声声啼叫……过来时的心情紧张,回去时的心情放松,易真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带笑。

“你心情很好?”女孩冷不丁地问。

“啊……是啊,”易真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他抬起眼睛,眼前的少女样貌平凡,略微蜡黄的肤色,寡淡的眉毛,嘴唇微厚,是扔在人堆里立马就可以隐身的形象,“通过海选,当然心情很好了。”

易真一直想学习易容,对于一个专修隐匿身法的刺客而言,他的长相未免太过令人引人注目,能像她这么平凡是最好。不过那都是后面的课程了,在他的雕刻和机关术教学告一段落之后,才能开始易容术的研习。

“这就有点奇怪了,”女孩将一根手指点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说,“按照你的身份,你不该心情这么好的。”

易真看着她,眼睫微微一颤。

太阿说:[小心,玩家,来者不善。]

“为什么?”易真笑了起来,他换了个比较放松的姿势,靠在飞行器的座椅上,“以我的身份,我的什么身份?”

女孩的表情不变,继续用清清淡淡的语气说:“有些话,我觉得还是不用说那么明白会比较好吧,易先生?”

“不,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别藏着掖着,像便秘一样吞吞吐吐。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个够吧,我让你说。”

女孩被噎了一下,她看着易真,眼神中早已流露出洞悉真相的得意光芒。

“你果然不是他。”

易真的心跳慢了半拍。

来了,穿书者,你终于来了。

“我不是谁?”他问。

女孩不理会他的问题,她垂眼看着手边,声音轻得像是在读一段诗歌:“要装,你起码也要装的像一些,露出的破绽不要这么大。既然你已经露出了如此之大的破绽,小心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可你偏要一个人离开酒店,一个人去买返程的票。”

易真不动声色:“听起来,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知道你必定是个很自我的人,一个很自我的人,决计不会受他人的看管和掌控。哪怕你假扮成了易真,你也不会乖乖地待在那个人的势力范围下,你受不了被人当成弱者的滋味,我猜的对不对?”

全错了,易真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你还算有几分聪明。”

女孩笑了笑:“好了,废话不多说,真正的主角在哪?”

她盯着易真,肃杀之意逐渐从眼瞳中流淌出来。

“等、等一下!”青年被这番没头没尾的对话听得呆了,“大家不要吵,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原来你们认识啊?”

他懵逼地左顾右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两个陌生的旅伴一上飞行器就突然变得这么不正常,难道这上面安装了影响神经的不良磁场吗?

易真看了他一眼,心知眼前这名穿书者既然敢肆无忌惮地谈论主角的事情,就一定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除去自己,这个年轻人恐怕也会被她手起刀落。

易真谈笑自若:“如果我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