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看着画皮鬼放在心口的手,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取他性命的手,也笑。

“你终于笑得好看点了。”

“怎么说?”

“你以前也笑得漂亮,只是没有温度,和那个姓郑的家伙一样,看着就虚伪。现在,多灿烂啊。”

“那是因为我现在很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现在衣物散开,头发凌乱,却笑得像个孩子。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奇异的、矛盾的魅力。

画皮鬼忍不住,在他锁骨上啄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痕迹。

沈怜捂住脸笑:“你不光要我的心,还要我的身?我整条命都是你的了。这身皮囊也不错,挖完心还可以把皮扒下来。”

画皮鬼扯住沈怜,却给他系上了外衣。

沈怜躺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她。

“不要你的心了,给我立个牌位就行了,上面写张氏婉娘。”

“你这种奇怪的家伙啊,活着比死了有趣。”

说罢,她施施然出了屋。

沈怜躺在地砖上,手垫在脑袋下,看着雕的梁画的栋。

衣服乱着,头发也乱着。

直接把进来的小宫女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

沈怜扭过头看着她:“姑娘能帮我找一根桃木吗?谢谢你。”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怜只好换了一个说辞:“找根桃木给我,快点。”

小宫女磕了个头,诚惶诚恐地跑出去。

第35章 蒲松龄与干宝(十八)

沈怜仍然披头散发地坐在空空荡荡的宫殿里,拿着刨子刨木屑。

他做得很认真,手指还不小心被刮了个伤口。

那块木板渐渐平滑。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画皮鬼那厮只告诉了他名字,连生卒年月也没告诉。

他想了想,就只从上往下写了“张氏婉娘之位”这几个字。

然后在右下角写了供奉人——也就是他的名字。

格式惨不忍睹。

他看着这个简易的牌位,歪了歪头。